谢恒颜闷闷应得一声:“嗯……”
于是乎,两人就着这般古怪的姿势,贴在一起往回处走。印斟抬腿走路,谢恒颜则缩成一颗球,由他裹在外袍兜成的夹缝中央,愣是连脸也不肯露出一回。
“你现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像这样闹。”印斟边走边说,“我不能时刻盯着你到处玩,冬天又下这么大雪,闹病了该怎么办?以后,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罢。”
谢恒颜狡辩道:“我没有总在外面玩!”
“你还没有?”印斟一脸老妈子操碎心的复杂神情,“看看你鞋,看看你袜……脚底全是稀泥,金针都不像这样,真的很脏。”
谢恒颜又动了动,脸快埋到印斟襟口里去了。
“稍微消停点吧,我不想……不想你跑去容十涟家串门。说句实话,我不喜欢你同她走得太近,乌骞那孩子也是……太调皮好动了,真怕你俩哪天一起,捅出什么天大的娄子。”印斟捏起那只装满碎贝壳的布袋,“还有这些贝壳,都是我……”
话正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印斟发现,谢恒颜缩着一颗脑袋,死命窝在他外袍里端,好像……好像在一人偷偷抽噎。
——也就在那一瞬之间,印斟整个人都僵滞住了,几乎不敢再多说出半个字来。
为……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印斟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在面对谢恒颜的眼泪之时,再找不出一丝一毫足以应对的方法。
……所以说,为什么会哭?他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印斟明显感觉到脖子都湿了,冰冰凉凉的,如同浸过雪水一样。
“……你摔疼了吗?”印斟神色紧绷,无措又慌乱地问,“是不是哪里摔到了?”
“放……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