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祠堂内间,神像后方薄帘遮掩的小拐角处,燃有两三盏昏黄烛灯,彼时照亮窗下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正哗啦哗啦发出数道细微声响。
这会子谢恒颜就干巴巴地坐在一旁,挽高裤脚,光着俩脚丫子泡进水里,由印斟给他轻轻托着,不时以两手有力地来回按揉。
傀儡一双小脚生得如玉般白,十根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着,如今搁在印斟掌心,正带有几道显而易见的伤痕。
印斟原以为谢恒颜走路打颤,多半是因着做了某些难以启齿的风流滥事……眼下才知他是近来走过太多山路,一对小脚丫子早已磨至泛红泛肿,平日就只抬腿也会骇得酸痛难忍。
至于那从天而降的五十两银子……印斟权当是自己思想龌龊,活生生将白的描成黑的,还能描得这么下流不堪。
——好在谢恒颜反应迟钝,对这类事情更是一窍不通,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印斟在想什么。
于是印斟弯腰给他揉着脚丫,脑袋里却还挤满杂七杂八一大堆东西,一不留神使太大的力气,按得谢恒颜两脚一缩,直惊声喊道:“哎,好痛……”
印斟霎时回神,复又舒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那我轻点。”
“你……你别按了!”谢恒颜脸有些红,倏而将两脚挪出水盆,湿哒哒地贴回地面上,小声咕哝道,“不要你按了,技术这么差劲,还好意思给人按脚……”
印斟抬头看他:“不按了?”
谢恒颜连连摇头:“不要了,我真是怕你了。”
印斟问:“你还疼不疼?”
谢恒颜没好气道:“睡一觉自然就好了,不用您老人家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