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半晌沉寂过后,老人方是上前一步,声线冷厉地道:“……那你来说,毁神像者, 当是何人?”
偏在此时, 容饮冷哼一声, 摇扇讽刺道:“区区一介青楼男娼,也敢来此奉神重地指点江山。”
身后犹是一阵议论声起,在场镇民不识真相,自然对谢恒颜的出现嗤之以鼻。
不过硬要说来,也确实该是如此。自古那些风尘男女,素来不受旁人待见,何况小倌地位不比青楼头牌,始终是个供人摆弄的漂亮玩意——只因那身子一旦惹了脏污,恐是连灵魂也要沾满几分浑浊淤泥。
这样的人前来参拜神像,理应不得跨过门槛半步,便更莫要提在活神面前高谈阔论。
——可谢恒颜又怎会明白众人心中所想?
傀儡眼中是非黑白,仅仅就只如他所闻所见那般朴素简单。
“你说你能证明,印公子并未对神像下手。”容饮折扇微收,看似漫不经心道,“……那谁又能证明,你方才一番言论,究竟是真是假?”
谢恒颜倒退一步:“我……”
容饮道:“你一个青楼小倌,频繁出入拂则山,带有什么目的?还是说,神像受损一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谢恒颜面色方变,急忙说道:“我有事没事,毁神像做什么?”
“那你来这拂则山上……究竟是为何事?”容饮平生最大一项乐趣,便是想方设法看成家出丑。眼下将这小倌逮个正着,自然不肯饶他半分,“谁让你来的?谁准许你来的?”
谢恒颜蹙眉道:“这山是你家开的不成?寻常百姓上来转悠一圈,还需获得你的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