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则山上那间祠堂坏了。”
“不是祠堂坏了, 是祠堂里的神像坏了——好像是让人凿了一个大窟窿?”
“那还得了?莫不是镇外来的妖怪,想警告咱们吧?”
“岂止警告,人家妖怪要的可是人命!”
“神君保佑,神君保佑,可莫再叫镇里闯进什么妖魔鬼怪……咱一家老小十几口人, 谁能经受得起啊!”
“还神什么君呀?神君亡了, 趁早赶去逃命罢!”
彼时山雨未停,林间潮冷寂静,偏那祠堂门外一阵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亦呈几分愈演愈烈之势。
人皆满脸惶恐不安, 更有胆小怕事者, 抱头捂面, 俨然一副副天塌下来的迥异表情, 好似没了神像便会身心俱碎, 甚至害得最后家破人亡。
倘若放在平时闹出此事,尚且还有几分收场的余地, 而今满山满镇都是一群心怀希望前来参拜的无知群众, 足以见得先前成道逢所顾虑担忧之事,也并非全无道理可言。
——有人安逸生活过得实在太久,倘若在这时突然给他落下一记惊雷, 那么事后造成的反响,必然不仅仅是恐慌或诧异。
更多的……还有往后无穷无尽的猜忌与疑心。
“此事皆是弟子看管不周。”印斟不顾周遭频频发出疑虑的杂声, 径自一人出声说道, “师父大可加以重罚……弟子绝无任何怨言。”
其实在他骤见神像有损的一刹那间, 已然料想到成道逢会是如何一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