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嗯”了声,慢吞吞地钻进水里,也不开口说话了。
夜时的房间很是安静。印斟就听见身后稀里哗啦一阵轻响,却是怎么听都不大顺耳。
明明那人在一本正经地洗澡擦身,印斟偏觉桶里正坐一个没脑子的三岁痴儿。说啥都不会,教啥也听不大懂,反正就跟那刚出壳儿的小鸡崽一样,什么都吃,哪里都睡,见人就追……
如是仔细一想,印斟还莫名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自打神祠那次初遇开始,谢恒颜确实就像这样——走哪儿跟哪儿,喊他出去干活,他就真的出去干活,就连老鸨喊他去当小倌,他也能屁颠屁颠地跑去青楼里呆着。
就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这把年纪的?
印斟觉得匪夷所思,一时没能忍住,又回头不动声色地瞥了谢恒颜一眼。
刚好谢恒颜抬起脑袋,也干巴巴地朝他瞅了过去。
两人又是一阵尴尬对视。
谢恒颜说:“……你到底想看啥?”
印斟摆了摆手:“没什么,你继续。”
谢恒颜伸手将毛巾拧干:“不洗了,我想睡觉。”
说罢翻身从浴桶边缘爬了出来,又拣起床边干净的中衣,干脆利索地往头顶上套。
印斟一边忙着收拾屋子,一边头也不回地对他说道:“先说清楚……你烧差不多退了,明天就别来我这了。”
谢恒颜轻车熟路地钻进衣柜里,又开始没头没脸耍起了赖皮:“没退,还热乎着呢,要不你来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