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柱香之后,当印斟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馒头走回房间的时候,谢恒颜仍旧穿着那身又破又烂的衣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十分的平稳而又安详。
印斟终于忍不下去了,伸手一掀棉被,二话不说,就要将这脏兮兮的家伙给扫地出门。
偏在此时,谢恒颜无比缱绻地翻了个身,将那一张熟睡之时甜美幸福的笑颜,毫无征兆地映入印斟眼底。
好似正做着一场期许已久的美梦,连带一双眼睛睫毛都是微微弯曲着的,像是天上挂着两轮柔和的月牙。
印斟瞬间不敢再动了,只僵在一旁干杵了半晌,最终将手里一大盘馒头轻轻放下,转头拿起床头那件干净整洁的中衣,想了一想,决定亲自上手替谢恒颜更衣。
谢恒颜这厮醒着的时候,就像是一只乱蹦乱跳的蚂蚱,时刻不曾消停。现在他让这场高烧骇得稀里糊涂,在大多数时间里,便还是安静得像是一条死狗。
印斟根本没费多少力气,便将他那身青楼穿来的破衣裳给扒了下来,随后去院里打来一盆热水,就着屋里的抹布给他擦起了身体。
这人天生一副好皮囊,面里三分风流,另外七分却是凄楚的阴柔。也难怪柳周儿一眼盯准了他的皮相——楚楚可怜的男人确是适合做小倌,何况谢恒颜本身算不上高挺威风,与寻常人等站在一处的时候,多少会减去几分多余的戾气。
印斟低头边拿抹布招呼着他的俏脸蛋,心里却完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对谢恒颜的身体不感任何兴趣,也没有产生半点觊觎的想法。
此时此刻,印斟紧紧攥握着手里的抹布,而另一只手,早已伸展向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拂上谢恒颜的头顶。
没有……
没有业生印。
印斟松一口气,继又将目光移向他身体的其他几处部位。
成道逢曾经说过,业生印错位的妖怪不是没有,而是非常稀少,基本就没人见过。
印斟顺着谢恒颜的头皮,沿路视线下移,一丝不苟地看向他的小腹——在这期间,都并未发现有业生印存在的迹象。
再接着小腹往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