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连连出声应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自打小桃意外身亡之后,整座空盏楼便愈渐笼上一层沉重难言的氛围。姑娘们白天不再嬉笑打闹了,大多时候,选择缩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偶尔见到客人进门,才强打精神冒出一颗脑袋,以此避免弄丢了饭碗。
但在这非常时段,镇中是人是妖难以分辨,也就只有那些色胆包天不知死活的客人,才敢在此时上门光顾。
所以依照如今这般光景,空盏楼的生意也正遭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惨淡侵袭。
当然,害怕的不只是空盏楼一个。人人心中碰不到底,便也自然会对未知的死亡感到恐慌,畏惧,以及适时发出极端强烈的抵触情绪。
整座小镇,都在这夏潮包裹当中,日复一日地不断迷失着。
窗外仍在飘着密密麻麻的一层细雨。
谢恒颜脱去外袍,一人站定在房间中央的浴桶旁边,若无其事地舀了半天水玩。
片刻过后,约莫是觉得温度刚好,他又将内里一层中衣给剥除下来,搁在桶边,摊平放齐。
空盏楼里的什么都好,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周围的姐姐们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一辈子呆在这块地方不挪窝——至少温饱问题能够解决,也不会像之前在神祠暂住的那段日子里,天天只能靠供品养活。
谢恒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弯腰坐在浴桶旁边,扯开亵裤准备直接下水。
偏在此时,身后传来沙沙一阵异样响动,隔过墙角一扇屏风径直传向耳边,霎时激起他长久以来的警觉与防备。
“……谁?”谢恒颜冷下脸色,“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