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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被说破,神情扭捏:“儿子听说班叔父年少时也是性情文弱,还爱哭,他都能远走西域,如今他儿子子承父业,都一门两侯了……”

袁慎长叹一声:“你班叔父只是看着文弱,其实自打他开蒙之后甚少生病,别看他胆小柔弱,其实他有一长才,便是能识路。当年他与先帝去查访度田令事宜时陷入深山,山路蜿蜒,当地人称鬼打墙,连引路的老乡农都束手无策时,他居然能带着先帝顺着原路走出来。”

“正是有这份本事,后来他才敢去走那没有路标没有行人的沙漠,还全须全尾的走出来。你呢,你是个路痴你自己不知道啊!略吹一阵凉风,你就得卧床三日,你自己身子骨怎样心里没数么!看来还是汤药喝少了!”袁慎越吼越大声,“还不给老子滚,再敢啰嗦老子先打断你的腿看你能走到哪里去!快滚,快滚!”

袁四被吼的晕头晕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

程少宫扭头道:“这脑子不是挺清楚的么?骂起儿子来有条有理的。”

大管事苦笑:“您再听下去。”

这时又一位华服玉冠的少年公子进来,跪坐到袁慎跟前。

程少宫轻问:“你家儿孙多,我分不清这个是谁,怎么生的油头粉面的。”

大管事赶紧澄清:“是长公子膝下的五公子,府中这许多公子,就数他相貌俊秀。”

程少宫翻了个白眼。

袁慎正心头不顺,看见孙儿这副瑟瑟缩缩的样子愈发不悦:“关了你半个月面壁抄书,如今可想清楚了。”

袁小五眼眶发红:“祖父,孙儿,孙儿对吴娘子是,是真心的啊……”

“真心?你知道什么叫做真心。”袁慎没好气道。

袁小五还在下面抽抽噎噎。

袁慎捋了捋胡须,眼露讥诮:“这样罢,你曾祖父母过世时,因为朝政繁忙祖父只守了七个月的孝,这些年来时常自觉有愧。你这就回乡去,替祖父将剩下一十七个月的孝守了,也算了了祖父心中的缺憾。待你回来后,祖父就做主让你娶吴小娘子为妻——如何?”

袁小五心如乱麻,左右为难。他自认十分喜爱吴氏女,但若叫他离开这花花世界回到古板的老家去苦熬一年多,比杀了他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