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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再叹:“第五成还活着?那可太好了,是我轻率,连累了他。”

他顿了顿,继续道,“送双亲离开都城后,我就在家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事——观那公孙宪的行事做派,似是对江湖中人草莽之人甚是清楚。若他能用江湖中人,我也能反过来用。于是我请第五成出马,联络昔日江湖中的老友,几番打探后,听到一个半真半假的消息。”

“什么消息?”少商听的入神。

“屡次主使刺杀朝廷大将的那个公孙宪……”袁慎抬头看了站在上方的霍不疑一眼,“这些年来时不时运送财货出蜀,并且多是找江湖中人来押送,而非蜀中将士。至于送去了哪儿,竟然无人知道……”

“多次运送,怎会无人知道。”霍不疑出声。

袁慎道:“公孙宪打仗平平,但施行阴谋鬼祟却是个中好手。运送的车队在路上会几次更替押送人手,出蜀后更会隐入南来北往的各路商队中,让人难以分辨。”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霍不疑问。

“天下茫茫,本难寻找,于是我就去鸿胪寺翻查卷宗。”袁慎道,“当年公孙老儿镇守蜀中日久,生了称帝弄权之心,便让自家子弟都迎娶蜀中世族之女,作为姻亲之盟。”

少商轻轻切了一声。

“公孙宪身为僭帝胞弟自也不能幸免,便娶了有名的蜀东张氏之女。然而那张氏性情悍烈奇妒,动辄打杀家中姬妾。我又去北军狱,询问去年朝廷大军收来的蜀中战俘,有人告诉我,大约十几年前,公孙宪家出了一桩大大的惨事,闹到僭帝出马才摆平。”

袁慎继续道:“公孙宪有一名相伴多年的爱妾,据说是他乳母之女,两人青梅竹马,情意甚笃。张夫人虽然悍妒,但公孙宪也不是吃素的,将那爱妾护的密不透风,张夫人无从下手。谁知十几年前公孙宪忽生了一场大病,数日不醒,张夫人趁府中乱作一团之机,派人暗中劫走了那名姬妾,然后……”

“然后把人杀了?”这是少商最高级别的想象力。

袁慎叹了口气:“张夫人虽是女流,心狠手辣却不逊男子。她将那爱妾划破面孔,毒哑喉咙,卖去最粗劣肮脏的窑子——让她口不能言,面目不可辨认。”

少商傻了。

袁慎也是不忍:“好在公孙宪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病愈后立刻发力寻找,数月后终于找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爱妾。没多久,人就过世了。”

“那后来呢?”少商叹气。

袁慎道:“公孙宪怒不可遏,非要杀了张夫人,可张家在蜀中势大,僭帝只好出面说和,才将事情压了下来。谁知三年后,张夫人忽患怪病,全身奇痒难耐,皮肉溃烂至片片掉落,到最后都能看见森森白骨了——张家到处寻医问药,这事蜀中官吏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