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位年轻些的骑士喘匀了气:“酒肆老掌柜明明说过,那户人家拖家带口足有二十多人,四五辆车,于傍晚时分经过那峡道,怎会走到一半就凭空消失了呢。于是我俩又回去搜寻,果然发觉其中一段峡道隐约有血迹,却被人用黄沙覆盖。我俩又往前走了一段,发觉山脚下一处泥土似是新掘的,于是挖开一看——女公子,竟是好些尸首……!”
少宫差点倒翻手中的粥碗:“真有这种事?!”
“莫非是图财?”少商问。
年长些的骑士道:“属下看不像,虽只匆匆一瞥,但属下看见几名妇人手腕上尚有银镯,嗯……一名襁褓中的幼儿的金脚镯也还在。”说到最后几个字,他也是不忍。
少商神色冷了下来,少宫抖着竹箸追问:“兴许是寻仇?”
“也不像,所有人的头颅都在。”年轻骑士道。
少商点点头——时人复仇的标准流程,总要割下首级告慰某人某事的,当年何昭君就是这么操作的,有功夫埋尸掩盖痕迹,总不会没时间割头吧。
“既不是图财,也不为寻仇,看来是别有图谋了。”她冷冷道。
少宫放下碗筷,着急道:“嫋嫋,看来外头的确有一伙歹徒,只是不知冲谁来的,我们还是赶紧回曲夫人那里吧。”
少商沉吟片刻,再问那两骑士:“依你们看来,这伙人有多少。”
少宫心头一跳,百发百中的预感到胞妹又要搞事。
预估敌人数量是斥候的看家本事,那位年长些的骑士道:“从被掩盖的打斗痕迹来看,人数约有两百左右,以常情估计,至多四五百。”一般会留三分之一的人马押后,最多一半。
少商赞同:“不错,我也觉得最多五六百,再多也不能够了。梁州牧治下的郡县太守们不至于疏忽到放入近千贼人而不知。”尤其是在如此时局,诸位太守怕自己治下闹出事来,想必加倍管控兵械武装。
少宫在旁听的云雾茫茫,眼睁睁看着胞妹将四名侍卫首领以及另两位细作出身的程府家丁召至帐中,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我只盼此番举动不会太托大。”她两手按在地图上,沉沉叹息。
一名首领抱拳道:“女公子不必担忧,残杀无辜百姓者,死有余辜,别说有女公子的吩咐,我们兄弟平日里看见了,也是要插手的!”
其余几人纷纷应和,然后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