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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少商将凌不疑送走,颠颠的踏进内殿,见太子欲言又止,满脸狐疑:“殿下跟娘娘说什么呢,怎么妾来了就不说了。”

太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孤说你坏话呢!你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三天两头的告假。孤现在正撺掇母后也狠狠打你一顿,照你说的,打一顿比怎么教都管用!”

“殿下!”女孩不忿的惊呼。

皇后莞尔微笑。

……

此时正旦已过,元宵将近,按出战前和凌侯约定好的,凌不疑要带少商往城阳侯府一行。皇后不予置评,依旧悉心给二人预备了见面礼。少商看看那些好看不好用的金玉之物,问道:“娘娘也不喜欢凌侯夫人么?”

凌不疑道:“我年幼时,人人都夸淳于氏谦卑自守,愿意为妾侍奉脾气暴躁的阿母,只有娘娘说她是自甘下贱。有一回我睡着了,还听见娘娘说,倘若她是淳于氏,哪怕儿女成群了,只要能走,她掉头就走。”

想起帝后妃三人之间解不开的结,少商重重的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少商随凌不疑来到凌侯府邸,一时觉得吃惊。

她一直以为凌侯这样斯文俊秀的中年伯伯的家宅,应该布置的清雅闲散,带上几分书卷气才对。谁知到了才发现,城阳侯府从庭院到屋宇,全都建造的毕恭毕敬,一丝不苟。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弯曲斜翘的飞檐,连案几枰台全都方方正正,没有半分多余的纹饰。

这种气氛还和凌不疑那座军营式的宅邸不一样,凌不疑府明显是一种懒的花心思布置最后去繁就简的结果——反正府中也没女眷,将家宅当军营管理还更容易些。

而城阳侯府中的肃穆规整气氛却像是刻意维持的结果,在这个热烈放飞的年代,少商神奇的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约束感。

凌不疑的大父大母早已过世,城阳侯府如今住着凌侯三兄弟,三兄弟虽各自娶妻生子,但至今不曾分家,外面人皆道凌家手足和睦,孝悌传家,实在堪为世人楷模。

对着一群‘长辈’,少商规规矩矩的向他们行礼——凌家不但宅邸规整,连人丁都很规整。凌氏三兄弟都是一妻三妾,儿女数人,排排坐在少商面前时,连神情都差的不多的温煦和善,仿佛一个模子里浇筑出来的人偶。

哪怕在外面各种白莲做派的淳于氏,此时都一副端庄沉默的样子,只有在介绍自己长子时热切了几分。凌不疑的大弟约莫十五六岁,生的和凌侯甚像,身形高瘦,面目俊秀;相互行礼时,他似乎偷偷看了少商几眼,然后少商看见淳于氏在袖子下拧了儿子一把。

淳于氏按捺不住,终于说了自己长子已定下亲事,而对象竟是裕昌郡主!

“裕昌郡主?!”少商吃惊,下意识的想去看凌不疑,才想到刚才凌不疑被凌侯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