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愈紧,人人也愈发忙碌,少商也不例外。
这些日子她连夜为凌不疑赶制了一身里衣和一双厚厚的绒袜,还特意将最后几针拿去长秋宫做,当着皇老伯的面收了口子。看着少商被戳成满天星斗的手指,纵然那成品实在不怎样,皇帝还是从鼻子里哼了两声,表示还算满意。
凌不疑沉着脸将少商扯了出来,反复翻看她的小手,不悦道:“弄成这样,还不如不做。”
少商笑着去点他的脸颊:“你好没良心,我手指弄成这样为的是谁?”
“自然是为了不被陛下训斥。”凌不疑利落的拆穿她。
少商有些脸红,讪讪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傅母说,女红还是得学一点的,将来好给郎婿孩儿做些贴身的东西。”
“上回你衣袖刮破了还是我给你补的,我何时指望过你的女红。”
少商无可奈何道:“你就不能不提这件事么。那日回去后傅母问我衣袖是谁缝的,我说是你,然后足足被她训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傅母说,这种事若传出去绝对是亘古奇闻,程家女子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凌不疑笑了出来。他看着女孩小小翘翘的鼻尖在寒气中微微发红,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
少商捂着鼻子红着脸,连退几大步,指着男人颤着手指:“你你你……”
凌不疑上前几步,修长的身躯玉山倾斜般靠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别生气,我让你咬回来。”
少商看着他微微移动的喉结,英挺高耸的鼻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的更厉害了。
临行前的最后一日,凌益悄悄去了凌不疑的府邸,彼时少商恰好也在。他看见少商,温和的笑了下:“陛下不喜欢我来找子晟,你别说出去。”
少商恭敬的躬身行礼,并不答话。
凌益给儿子送去了一副珍贵的金丝软甲,反反复复的叮嘱:“一定要全身而返,身体周全比什么都要紧。别心头一热就轻易行险,别……别像你舅父那样……活着最要紧。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凌不疑低头听了,一一称喏。父子俩相对无言,良久,凌不疑才道:“等我这次回来,就去城阳侯府。正旦兴许赶不上了,可能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