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是否从大吴本土,向西方二十个藩王国徙民的事情上,兹事体大,庆忌很是慎重。
被范蠡游说一番,庆忌还是决定听取一下太子恒的意见。
毕竟,这天下最终还是要交付到太子恒手上的。
庆忌不得不为太子恒着想,给他铺路。
于是,庆忌就在滋德殿中,召见了太子恒。
“吴恒,你老实告诉朕。你对帝国向西移民之事,有何看法?”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妥当。”
“原因何在?”
“各个藩王国的风土人情尽皆不同,难以驯服。推行吴化都难上加难,更何况是移民使之杂居?”
太子恒摇摇头道:“父皇,现在帝国内部,在您的治下已经趋于稳定,人心所向。”
“儿臣说一句您不高兴的话,在父皇您的治下,天下万民对帝国,是又爱又恨,对皇祖父你是既爱戴又埋怨。”
“原因,不外乎父皇您给了子民们稳定的生活,使之丰衣足食,不再有战乱之苦。”
“但,父皇您同时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成就自己的丰功伟业,穷兵黩武,使不少帝国生民饱受离乱之苦,以至于天人永隔。”
听到这个,庆忌笑了笑道:“吴恒,这种话,也只有你敢跟朕直言不讳的说了。”
“儿臣冒犯,还请父皇降罪。”
“无妨。”
一些真正的心里话,现在只有吴恒敢跟庆忌毫不避讳的说一说了。
真是的情况,的确是跟太子恒说的一样。
帝国本土生活的大吴子民,丰衣足食,国泰民安,但是庆忌这些年来发动的西征战事,的确给国内的不少黎庶带来了深重苦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妻离子散,命都没了,还要再多的功名利禄又有何用?
庆忌沉吟片刻后,看着太子恒,问道:“吴恒,若是你日后继承大统,你会当一个怎样的皇帝,如何治国?”
“父皇,儿臣也想立志要成为像您一样的皇帝,但,儿臣深知,如此一来,帝国必有倾覆之危难。故而,儿臣想当一个盛世之君,与民生息,这样才能使我大吴高枕无忧,万世一系。”
庆忌微微颔首道:“难得你明白这样的道理。”
“吴恒,万事开头难。朕已经开好这个头,权望加诸于一身,生杀予夺,一言以蔽之。但是你不一样,后继之君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