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陛台下面的伯噽与伍子胥不禁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以他们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参悟得出庆忌这句话的玄机。
庆忌志在天下,所以在发展吴国自身国力的同时,也在不遗余力的削弱列国。
如何削弱?
使其国家内乱,乃至于分裂,此消彼长之下,对于吴国有着莫大的好处。
譬如眼下的齐国,庆忌暗中扶持田乞,试图成就“田氏代齐”之箴言。
若是能将晏婴挖过来,甚至是阴谋除掉,都未尝不可。
“大王英明。”
伍子胥赞道:“齐国人才济济,其中更不乏治国之才。”
“而齐侯用之,可使国家兴旺发达,然,齐侯虽有识人之明,却无用人之能也!”
“齐侯善于弄权术,贤臣、媚臣皆用之,看似甚合帝王之道,实则落了下乘。”
伍子胥对于齐侯的评价,是极为中肯的。
在齐国的国情有所好转后,齐侯便不再从谏如流,而是采用忠臣、奸臣“两用之”。
他既需要晏婴、司马穰苴等忠臣为其治国安邦,又不能离开梁丘据、裔款等奸臣的阿谀奉承。
以至于在历史上,齐侯也就是齐景公临终前,废长立幼。
致使景公死后不久,田乞乘虚发动政变,夺取了齐国朝政大权,拉开了“田氏代齐”的序幕。
玩鸟丧志,重鸟轻人才!
这更是之前晏婴对于齐侯的评价。
庆忌微微一笑道:“晏婴在齐国深得人心,且晏氏一族,久受齐国之国恩,寡人欲使齐侯与晏婴晏氏离心离德,如之奈何?”
“大王,如此不难也。”
伍子胥冷笑道:“晏婴为齐国敢言直谏之诤臣,其人虽不在朝堂,然齐侯对晏婴仍旧备受信重,于晏婴之逆耳忠言,也可从善如流。”
“然,今晏婴使吴,人在金陵,君臣相隔千余里,若如此,大王何不遣人或令田乞在临淄造谣,言及晏婴有叛齐投吴之心?”
闻言,庆忌摇摇头道:“如此,未可也。晏婴公忠体国,其为人齐国上下有目共睹,如何能在垂垂老矣之际,做出此等晚节不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