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蔻对于庆忌,仍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自顾自的走到一侧坐下,倒了一碗水喝。
“越侯之事,寡人已经知晓。王后,你是一个明事理之人,理应知晓,吴国灭越,势在必行,即便寡人不为之,后世之吴王,也当以灭越为己任也。”
“大王,无需多言。你的难处,臣妾晓得,但越国毕竟是臣妾的母国,越侯是臣妾的父亲,臣妾如何能不悲痛?”
季蔻抽了抽琼鼻,有些泫然若泣,委屈巴巴的道。
见状,庆忌叹了口气,随即上前抱住季蔻的娇躯,拥入怀中,道:“王后,你心中的委屈,寡人也知晓。”
“成王败寇,若寡人是失败者,想必王后也能为寡人哭泣,甚至为寡人殉节矣。”
“而今越侯一病不起,非寡人所愿也。”
庆忌只能这般安慰季蔻!
吴越两国大战,被夹在中间的季蔻心中定然是十分难受的。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季蔻如之奈何?
以庆忌的本事,以吴国的国力,季蔻知道越国有朝一日会被吴国灭亡,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日这么快到来!
更让季蔻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父亲允常竟然一气之下,重病缠身,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地步。
实际上,庆忌也没想到允常的心理承受能力这般“脆弱”。
庆忌依稀记得,历史上的允常,大概是在公元前496年去世的。
而今是公元前509年,也就是说,因为越国灭亡的缘故,成了亡国之君的允常,整整折寿十三年!
时移世易至此,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作为允常的“好女婿”,庆忌并不会盼着岳父早死早超生,但软禁起来,直到他寿终正寝还是可以接受的。
季蔻的眼泪,已经染湿了庆忌的衣襟。
过了许久,眼泪汪汪,哭得梨花带雨的季蔻这才抬起头,对庆忌哽咽的道:“大王,医者说臣妾父亲命不久矣,最多半年,就将撒手人寰。”
“他不该遭受如此噩运的。”
闻言,庆忌故作诧异的神色,垂询道:“越侯的身子果真如此之差?”
“臣妾所言非虚。大王,今日臣妾闻听父亲病重,一时悲从心来,父亲令人让臣妾带上恒儿、章儿叙旧。”
“当时臣妾便见到父亲面色发白,印堂发黑,已无力起身矣。如此症状,岂非病入膏肓耶?”
按照季蔻的说法,允常的确是半死不活的。
值得一提的是,季蔻口中的恒、章,都是她与庆忌所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