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姜这才欠着身子,缓缓的落座。
“大王日理万机,民妇且来叨扰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哪里。施嫂严重矣!”
庆忌摇摇头道:“寡人正是清闲的时候,何来叨扰之说?不知施嫂此来,所为何事?”
闻言,妹姜低着头,银牙轻咬,犹豫了许久,终于出声道:“大王,民妇是来向大王你道别的。”
“道别?”
庆忌不由得眉头一皱,却仍语气如常的问道:“施嫂,可是宫中的寺人宫娥,未曾好生照料你与夷光?或是心中有不如意之事?”
“施嫂你尽可直言,但有所需,寡人一定满足。”
听到这话,妹姜的心里很是感动,却依旧摇摇头,语气越发坚定的道:“大王,民妇与夷光在王宫吃穿不愁,锦衣玉食,确是安逸,并无不舒心之处。”
“然,民妇与夷光母女俩承蒙大王关照日久。”
“而今吴越两国战事消弭,大王将班师返回吴都。我母女二人是越人,故越之人,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不便跟着大王班师回朝……”
“荒唐!”
不等妹姜的话讲完,庆忌就叱责一声,说道:“施嫂,你怎能有这等想法?”
“你一家是寡人的救命恩人,施兄临终前,更是将你母女俩托付于寡人,寡人又岂能将你们置之不理?”
“如此,置寡人于何地?寡人岂非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岂非让天下人笑话寡人乎?”
“大王息怒!”
看见庆忌“震怒”,妹姜被吓了一跳,小脸煞白,花容失色的匍匐道:“大王,此生能与大王相遇,那是民妇一家的荣幸。然,缘尽于此也!”
顿了顿,妹姜又一脸苦涩的笑意,说道:“请大王将民妇与夷光放还于山野之间。王宫寝殿虽好,锦衣玉食尚善,但民妇母女出身卑贱,唯粗茶淡饭,度过余生足矣。”
“实在不敢奢求大王奉养!”
闻言,庆忌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知道妹姜是在顾虑什么,只是不便说出来,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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