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还听闻,古代q兽多而人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
“古人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
“神农之世,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德之隆也!”
“然而黄帝不能致德,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舜作,立群臣;汤放其主,武王杀纣。”
“自是之后,以强陵弱,以众暴寡。汤、武以来,皆乱人之徒也!”
言罢,盗跖又瞪着脸色已经苍白的孔丘一眼,大声道:“孔丘,今汝修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辩,以教后世。”
“缝衣浅带,矫言伪行,以迷惑天下之主,而欲求富贵焉,盗莫大于汝!”
“天下何故不谓汝为盗丘,而乃谓某为盗跖?”
“黄帝尚不能全德,而战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禹偏枯,汤放其主,武王伐纣,此六子者,世之所高也。”
“孰论之,皆以利惑其真而强反其情性,其行乃什可羞也!”
盗跖忿忿不平的道:“世之所谓贤士,莫若伯夷、叔齐。”
“伯夷、叔齐辞孤竹之君,而饿死于首阳之山,骨肉不葬。”
“鲍焦饰行非世,抱木而死。申徒狄谏而不听,负石自投于河,为鱼鳖所食。”
“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后背之,子推怒而去,抱木而燔死。”
“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此六子者,无异于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离名轻死,不念本养寿命者也。”
话音一落,盗跖干脆指着颤巍巍的孔丘的鼻子骂道:“孔丘,某告诉汝的这些,不过是人之常情!”
“汝所言,俱为某所摒弃者。汝之主张,满嘴仁义道德,颠狂失性,钻营奔逐,俱是巧诈、虚伪的东西,不可用来保全真性!”
“似汝这等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之人,何有颜面苟活于世?”
“既是如此,孔丘,无怪汝奔波于名利,游说于诸侯,却郁郁不得志,莫若丧家之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