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乔阮为什么会自卑,她这样的女孩子,本该是明艳向阳的。
她总要慢慢学会适应这个社会。
所以李月明希望她能自信一点,哪怕只是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乔阮深呼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好,我是李月明的同学,乔......乔阮。”
沈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以为你只是和我说话结巴,原来对谁都结巴啊。”
李月明过来推他:“你行了啊,本来她就容易害羞。”
沈负笑着点头,上身往前微低,靠近她了一点,视线是和她平齐的,然后道歉:“是我不好,别生气啊。”
太近了。
乔阮有点紧张,又有点莫名的窃喜,她甚至能闻到沈负身上的气息。
他家用的洗衣液是什么牌子,怎么这么好闻。
李慎问李月明:“你这个小同学多大?”
李月明也不知道,看向乔阮。
她声音不大:“我十五了。”
“才十五啊,十五就读高二?”
她点头:“我跳了一级。”
“嗬。”李慎一惊一乍,“还是学霸啊。”
李月明得意的像是在夸她一样:“那是,我们小阮可是刚来就把沈负的第一给抢走了。”
李慎刚要调侃沈负,突然想起来:“你今天也要去接苏瑶月放学吗?”
沈负看了眼腕表时间:“要接的。”
李月明似乎对这个苏瑶月很没好感,每次提到她都满脸嫌弃:“她自己不会回来?”
沈负的表情相比刚才柔和了许多,笑容无奈,但又带了点宠溺:“我要是不去接她的话,她就使性子不肯回来。”
李月明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什么学还要公主亲自上啊。”
李慎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行了,再翻人都要厥过去了。”
李月明喊无聊:“反正他们八点半才下晚自习,我们可以打一圈。”
沈负为难的用食指指节蹭了蹭额头:“我不太会。”
李月明恨铁不成钢:“学习那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不会,上次不是教过你吗?”
乔阮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李月明问她:“你会打麻将吗?”
她愣了愣,表情懵懂的摇头:“什么是麻将?”
李月明:“......”
得,一个不会的,一个直接不知道麻将是什么。
李月明直接现场教学,考虑到乔阮和沈负不会,所以她教的是最简单的那种。
不要东南西北风和发财白板,也不能吃。
“三四五是一句,四五六是一句,只要是挨着三个都算是一句。两个一样的叫将,三个一样的叫杠,别人打你可以碰或者杠。”
她码出一个牌型:“这样的就是胡了,屁胡。”
又换了一种:“这种是清一色。”
“还有这种......”
等她讲完早就口干舌燥了。
李慎说她:“你这么馋你直接去麻将馆打啊,教坏别人好学生。”
“去麻将馆那叫赌博,正经人谁赌博啊,我们这就是娱乐娱乐,不赌钱的。”
她问乔阮听明白了没,乔阮不太肯定的点了点头:“应该听明白了。”
坐在她对面的沈负轻笑出声,等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目光早就移开了。
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别的。
乔阮打的很认真,但她没胡过一把。甚至连沈负都多多少少屁胡了好几把,可她这边还是毫无动静。
李月明没有扛得住好奇,脑袋伸过来看了一眼她的牌。三筒夹在二条和四条中间,四个五万整整齐齐的码在最边上。
李月明顿时感觉眼前发黑:“你根本就没听明白。”
乔阮微抿了唇,弱弱的伸出手:“这个,不是你说的一句吗?”
“要花色一样的才是。”
“哦哦。”乔阮点头。
李月明说:“还有这四个一样的,叫暗杠。不是只有别人打的才能杠,自己摸来的也可以。”
乔阮恍然大悟:“这样啊,”
她还在担心要是又来了四个一样的该怎么办。
沈负大概是在笑,头低着,肩膀轻轻的颤抖。
少年肩骨没有成人那般宽厚,但也到了可以给人安全感的程度了,瘦削却不羸弱。
乔阮突然想起了马叔叔。
他胖胖的,有些油腻,穿衣服也不像沈负这样规整。
沈负是清爽干净的,周身像有光,总能吸引住乔阮的视线。
她想,是不是一旦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拿他去和其他人做比对?
沈负笑好了,坐直了身子,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满含笑意望向她:“你再这样的话,会让我质疑我的智商的,居然输给了这么笨的小姑娘。”
乔阮有些紧张的攥着桌布,不敢看他。
他的笑容过于明媚灿烂了些,好似能将她灼伤。
自卑的小情绪总是不合时宜,在最关键的时候偷偷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