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宿问清,柳生生更懂柳妄渊一些,他们骨子里有一样的邪性,也一样做事果决不后悔,抵达天梯尽头唤醒规则,这是庄深自己立下的誓,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否则六界覆灭不过转瞬之间。
柳生生看了眼柳妄渊,然后朝宿问清盈盈跪拜:“仙君,此难过后,我的命随您处置。”
“可别了。”柳妄渊笑了笑,他忽然伸出手,隔空轻轻摸了摸宿问清的头,那些流转而过的岁月像是一幕幕走马灯,而宿问清在这种抚摸中所有的愤怒焦躁一点点平息,他看着柳妄渊的身影,忽然在绝境中寻到了出路。
宿问清眼角的潮红仍在,神色却被一如既往的冷静端肃取代。
这劫难既然落在他们道侣二人身上,他们担了便是,无需什么香火供奉,更不要什么狗屁敬仰,今日帝尊陨落,他便殉葬。
“你去。”宿问清嗓音极哑,他亲手将自己一颗心捏碎。
下方的六界修士跪了一地。
庄深轻轻摇头:“我还是不懂,你们当真舍得?”
柳妄渊眼中只剩下宿问清,他们对视良久,然后帝尊点了点头,转身迈出一步。
整个苍茫天穹只余下叹息般的风声。
脚下的幽火嗅到好滋味,贪婪地伸出火舌,然而就在其快要挨到柳妄渊的时候,一只骨节苍白的手抓住了他,又将人拽了回去。
忘渊帝诧异扭头,竟然看到了恒君。
恒君从头到脚皆是白,他的眼睛不知怎么弄的,上次见时还好好的,如今却瞎了,覆着一层鲛纱,瞧着弱不禁风,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如同寂寥雪原,在吞噬一切生机。
“你……”柳妄渊被恒君打乱了节奏,一时语塞:“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