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在这至尊的权利场浮沉近四十年,心肠早已淬炼的如铁石一般,这世上让她心软的人,她早故去的女儿永安算一个,望舒的母亲清婉自然也算一个,还有一个让她最痛心,也最歉疚的,便是大齐后了。
听齐皇后提到她,齐太后静默片刻,终于缓颊:“陆氏是陆氏,望舒是望舒,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这件事,才算你真正长进了,有容人之量,才堪配这个后位。”
齐皇后低低应是:“儿臣知道了。”她又苦笑:“儿臣不得皇上喜欢,太子近来也不待见,齐家二郎又出了事,三哥被接连削爵,儿臣剩下的,也就是个空位子罢了。”
最近齐家受足了教训,齐皇后也收敛许多,齐太后不免放缓了声色:“放心吧,你只要不再想些有的没的,太子羽翼已丰,又有我护着你,后位总归是稳当的。”
也只剩个后位了齐皇后低下头,扯了扯嘴角。
步辇转眼到了万寿宫,齐皇后小心扶着齐太后下了马车。
近来天气渐热,齐太后便有些受罪了,幸好沈望舒给她制了个足一人高的三叶大风轮,转动起来满室生风,总算消去些暑意。
她今儿心绪有些不畅,身上又发起热来,直到风轮缓缓转动,她身上方舒坦了些,她目光柔和地看着那风轮:“望舒是个有心的孩子。”
她想了想,吩咐孙姑姑:“正好她最近也在宫里,让她过些日子到我身边来学着吧,有些宫务她也该慢慢上手了。”
齐皇后在旁边绞着一块冷帕子,听太后这般说,脸色悄然一变。
太后这是有意交接内宫权柄之意,为日后沈望舒执掌凤印做准备,也就是说,她在深宫里苦熬了这么多年,眼下看齐太后的脸色也就罢了,未来还得看沈望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