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来参加太后的宴会都是往华丽庄重里打扮,就她一个穿戴这般质朴节俭,可显著她了。
这样的深意,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沈望舒不大会留心别人言语里的机锋,但她却有着颇强的直觉,她本能地觉着,齐玥这话很不对劲。
她先没急着回嘴,看了眼齐玥身上的料子,她穿了身烟紫色的广袖长裙,日头一晃,她衣裙上又有流金光芒晃动,整个人便如月下仙人一般。
更让沈望舒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别扭的是,裴在野一向也挺喜欢着紫的,倒不是他穿了别人就不能穿,但齐玥也穿这个色,就怪怪的。
这么一瞧,齐玥倒比她更像太子妃了。沈望舒道:“齐女郎这料子倒是奢华。”
齐玥笑了笑,她容貌冷清,这一笑颇有出尘之意:“回太子妃的话,殿下之前给家里赐下几匹布料,我也不懂什么奢华俭朴的,家里有,我便拿来剪裁制衣了。”
裴在野对齐家好,沈望舒是知道的,她小小抿了下嘴巴。
不过她觉着,齐玥今天的表现古怪得紧,之前她只和齐玥见过一次,印象中是个颇傲慢矜贵的人,她之前甚至不屑于用正眼瞧她,但她今天好像对她颇有攻击性。
不单单是攻击,她好像还在隐隐试探着什么。
沈望舒一下子不大高兴了,正要回敬,就见齐太后忽的转向她,温声问道:“望舒,既然有人问了,你不妨说说,你今日为何打扮的这般素简?”
她就是来祖母家里吃个饭,哪里用得着这般讲究!
沈望舒愣了下,理直气壮地道:“您是我祖母啊,这儿就是我的家,听您叫我尝点心,我想着要早点见您,就直接过来了,也没想那许多,早知道有这些客人,那我就换正装过来了。”
这话说的或许不够周全,但哪个做长辈的不爱听这样的熨帖话?真是直说的人心窝子里了,听的人通身暖洋洋的。
便是方才因齐玥挑拨,对这位太子妃心生二分不自在的,也觉着这话实在合情合理。
再仔细看,齐太后身上也就是半旧的一套舒适衣裙,这两人一个是皇宫现在的女主人,一个是宫里未来的女主人,人家在自己家里,当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