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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真敢这么说,裴家祖上十八代的老脸都给他丢完了。

灯影下,睿文帝脸色忽青忽红,几乎捏碎手里酒盏,半晌才勉强寻出一个借口来:“沈氏长女出身乡野,年少丧母,十五岁时才被寻回沈家,才干亦是寻常,只怕难堪太子妃之位。”

时下的确有讲究,年少失恃的女子的确不好嫁,除非自身本领极出众。

他越说越顺畅,也恢复了往日从容:“太子正妃一位事关重大,此事晚些说也不迟。”再晚几日,沈望舒就得奉旨入宫,哪怕太子也无力回天了。

齐太后没想到他竟道出沈望舒阴之事,不由蹙了蹙眉。

就在此事,冯尚书忽的开口,笑:“旁的事臣不敢置喙,不过那沈姑娘的确颇具才干,这点臣可以担保。”

昨日之后,她着意与沈望舒攀谈了一番,甚至还去沈府看了她亲手做的一些物件,发现她在制造上的确极有天赋,她和太子的纠葛冯尚书不清楚,不过沈望舒这样的才干,她作为齐太后一系,自然得帮太子笼络住了。

冯尚书是出了名的能干人,绝不会无的放矢,她都这般说了,想来那沈氏女定然是才华出众,不然太子也不会相中了。

齐太后冲她一笑,笑吟吟问:“陛下觉着如何?”

齐太后都发话了,宗室里不少人唯她老人家马首是瞻的,不管认识不认识沈望舒,三言两语把她夸的跟神女下凡似的,搞得跟睿文帝不答应,就跟要拆散许仙和白素贞的恶毒法海一般。

他额头青筋隐隐浮起,过来会儿才强笑了笑,有几分艰难地道:“既然母后和太子都瞧中沈氏长女,那朕便拟旨吧。”

裴在野和沈望舒这事成的可太不容易了,齐太后心下生出畅快来,向睿文帝举杯,母子俩心情各异的对饮了一盏。

带到今日宴席散去,齐太后坐上步辇回了万寿宫,正要命人去向太子传话,就见孙姑姑急步走了过来,在齐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齐太后脸色当即变了,面色微沉:“当真?”

孙姑姑脸色也颇复杂:“皇后的手段,对付沈姑娘倒是绰绰有余,但宫里人多眼杂,哪里能瞒得住?”

齐太后面色异常冷沉:“此事不要声张,你去把皇后唤来,我有话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