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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望舒眼下对自己颇为抗拒,不过睿文帝对自己颇有自信,时下男子多粗枝大叶,似他这般小意体贴的实在少有,更何况他还是帝王之尊。

其实睿文帝这般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过四十五六,更何况就算他七老八十了,富贵权势也不会老。

不过沈望舒却没有半分动摇,她一张小脸白的越发厉害,身子瑟缩了一下,更往裴在野身后躲了躲。

裴在野见睿文帝还贼心不死,心下厌意陡生,神色却越发平静:“父皇,儿臣已经令人请纪世子写了封书信,派人带信去梁州了,父皇实不必再多此一举。”

他确实跟心中的恶念较劲了一番,但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他当机立断。

睿文帝没想到他这般任意妄为至此,竟敢直接先斩后奏。

他笑容微顿。

但很快,他又笑悠悠地问:“太子非要忤逆朕吗?”

他语音含笑,似在打趣,但话里的意思却极重。

父子俩话虽围着这桩案子打转,但他们心知肚明,两人眼下争的,就是紫宸殿里这个少女。

紫宸殿内,气氛一时凝固住了。

四角服侍的宫人见父子对峙,‘扑通’‘扑通’跪下来,脊背颤抖,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沈望舒离得最近,在强大的压迫力下,她有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感觉,她觉着自己像是要在父子二人的争锋中被搅碎,冷汗把小衣浸透了。

同时她也知道,裴在野的压力只有比她更大的,他既是儿子,又是臣子,和他的父皇对上了,绝对落不了什么好。

她不想让他为难,想要跪下请罪——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裴在野就在她身畔,虚虚扶了她一把,不令她跪下,这才淡淡道:“儿臣不敢,只是沈姑娘的母亲陆夫人是祖母故人,祖母拿她当半个女儿看待,眼下陆夫人的儿子含冤受辱,女儿为兄长忧心,所以祖母才令儿臣妥善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