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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寥脸色却不如裴灿好看:“太子自十五岁起便在平州戍边,殿下以为,太子在平州没留后手?”

裴灿显然也有所准备:“你也说了,老四在平州做的是戍边的差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他的能耐多在军营那一片,文政上的事,他插不了手。”

他一手托腮,笑:“老四去年这时候,以违反军规之名,杖杀了平州总督的亲弟,平州总督和他早已势同水火,有他襄助,我们焉能不成?”他沉吟道:“除此之外,我还答应事后迎平州总督之女为侧妃,如此,他便越发死心塌地了。”

他又啧了声,带了点幸灾乐祸:“老四的性子真是刚极易折,得罪了不少人。”

陆清寥仍是皱眉,他指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迂腐了些。眼下不光是你我,就连父皇都已对他生出不满,有父皇在,我才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我哪里敢贸然出手?”

他拍了拍陆清寥的肩:“父皇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由于陆清寥对此事一直颇不赞同,所以他便趁着陆清寥在梁州的时候,瞒着他暗中布置此事,眼下筹谋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来告知陆清寥。

陆清寥静默片刻,淡淡道:“殿下,大道直行。”这样的鬼蜮伎俩,当真能抵得过太子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业吗?

不过就算平州之事陆清寥没参与,他也不敢说自己每件事都做的光风霁月,因此没什么立场说裴灿,拱拱手:“既然殿下觉着时机到了,那便去做吧。”

他说完便起身告辞。

沈望舒正在凉亭里坐的无聊,见陆清寥走过来,她才招呼:“表哥”她见陆清寥脸色不虞,迟疑道:“你怎么了?”

陆清寥顿了顿,一笑:“没什么。”

他再没说话,等到回了陆伯爵府,两人将要分别的时候,陆清寥忽把她叫住:“阿月。”

沈望舒回首,疑惑地瞧着他。

陆清寥神色有些复杂:“我少时读史书,好生羡慕古时君子,可以一生坦荡磊落,向阳而生。”

“我自七岁起便蝇营狗苟,为了经营陆家,做过许多阴私之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是在看她,也是在看着他一直仰慕的人生,他神色怅然:“可是阿月,我希望你一世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