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寥忙攥住她的手腕,温声叮嘱:“仔细些,别伤了手。”
他一握住她的手腕,才发觉指尖肌肤温润柔腻,好似握了一把嫩滑牛乳在手。
他从未跟女子这般亲近,玉面不觉浮起绯色,调转视线,扫了眼一地的零碎,笑:“陆家祖上就是为朝廷制造刀兵□□的,我高祖曾官拜工部尚书,最后入阁为次辅,甚至为朝廷制过能辖制北边异族铁骑的镇国之器,后来陆家再没出过这样的能人,不料这天赋竟传到你这里了。”
沈望舒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没得比没得比,我就做些小玩意还行,旁的再不会了。”她挠了挠头:“表哥,你会不会觉着有些不好啊?”
陆清寥索性半蹲下来,细看她的风扇车雏形,笑:“怎会?太后一向鼓励女子做工,朝里的威国公,兵部尚书都是女子,是太后当初一手提拔的,你有这样的天分是好事。”
他比划了一下,含笑赞叹:“寻常扇车再小也得半丈左右,你这个实在精巧,宽约一尺,长不到两尺,还能徐徐生风。”
沈望舒老实道:“还不够精细,而且寿命也短,等得空了我得再改改。”她又道:“表哥既然觉着它还算入眼,我把这个做好的送给外祖母当见面礼,如何?”
陆家之前被抄家的时候,除了几个涉事的嫡系人员之外,其他十岁以下的孩童和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免除斩刑,只用流放,这位陆老夫人便在减刑之列,沈望舒也是才知道自己的外祖母还活着的,眼下正和陆清寥这个嫡孙相依为命。
既然老人尚在,她初次拜见,总得送见面礼去。
陆清寥温声道:“你送的,祖母定然喜欢。”
等沈望舒做好两个小风扇车,表兄妹俩也已经到了洛阳,两人刚下船,就看见一行宫人在河岸迎着。
陆清寥轻轻皱眉,不着痕迹地把沈望舒挡在身后,温雅招呼:“王常侍。”
王常侍掐着嗓子哎呦了声,看向沈望舒:“可算把沈姑娘盼回来了,娘娘念叨姑娘许久了,姑娘先虽老奴进宫吧?”
这里说的娘娘必然是陆妃,沈望舒不知为何想到了早就死透的秦公公,犹豫着道:“我,我身子不大舒服。”
陆清寥不知为何,竟也不是很想她去见陆妃,把她和王常侍隔开:“我和表妹才下船,满面风尘未扫,不好叨扰娘娘,等改日养好了精神,再去拜会。”
他说完向王常侍略一颔首,带着沈望舒上了早就候着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