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以往最喜欢她全心看着自己的模样,这次却被她眸子瞧的心头紧缩。
他头回避开了她的视线,长睫垂覆,轻佻挑眉:“哟,你还知道软禁这个词呀?”
沈望舒梗着脖子看他:“你回答我呀。”
“外面的坏人很多”他还是有点散漫的腔调,手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怕你被人骗走。”
沈望舒颇有几分小蛮脾气,听到这儿再忍不住了,上手推了他一把:“你才是那个坏人呢!”
“好吧,我是坏人。”他双手环胸,居然破罐破摔地承认了,语气略重了几分,俯身凑近她耳边,话里夹杂着警告:“所以啊,给我乖乖待在船上。”
这话等于是默认了她的那个关于软禁的问题。
沈望舒攥紧了拳头,用力推了他一下,转身跑了。
她这些日子拼命逼着自己想些四哥对自己好的时候,但越想就越是心凉,哪怕她心里再抗拒,也不得不颓丧地承认,四哥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真的会把她关起来,一路带到长安。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异常的难受,好像她原来依赖亲近喜欢的四哥从来没有存在过。她甚至忍不住自我怀疑,要不是她惹出那么大的麻烦,说不定大家还都好好地待在梁州,四哥也不会变了。
她越想越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哭湿了枕头。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又是背井离乡的,离开了亲朋家人以及熟悉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而且被关起来这件事,让她想起梦里一些很不好的回忆,顿时生出无比的抗拒来,也让她下定了逃跑的决心——一定得走。
虽然怎么离开她暂时没想好,但必须得把户籍和路引先拿过来,没有这两样,她只能由人随意摆弄。
所以这几天她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不要露出太多的怯意,有意无意地凑在四哥身边,想知道他把自己的路引和户籍放在哪了。
裴在野不知是没觉察还是怎么地,由着她在自己身边转悠,像只自作聪明的小猫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