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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上没睡好,今儿早上也没力气再生气,由裴在野陪着最后祭拜了一回母亲,再次坐上了去往长安的马车,这回便直奔豫州而去了。

她对这次的行程充满了忐忑,再没力气跟他发火,理智反而回笼了些,隐约想起一点不对头的地方。

四哥的两只胳膊她都瞧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磕伤。

十二年过去了,磕伤倒是有可能好,但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哪怕他后来转赠给她了,但是这也能忘吗?

而且就算以四哥阴晴不定的脾气来看,那场火气他发的也太过莫名其妙了,倒像是,倒像是他在跟谁较劲一般。

沈望舒莫名又想起了纪玉津的话,她心头跳了两下,也顾不得再跟他置气,掀起车帘佯装瞧马车上的风景:“四哥,快到豫州了吧?”

这还是她这几天头回叫他四哥,裴在野心中微喜,面上还是故作矜持,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沈望舒抿了下嘴巴:“王府的人也没追来”她抬眼看着裴在野,犹豫着问:“纪世子不会真的死了吧?到底死没死啊?”

那天实在太黑了,她又吓得要命,只听到纪玉津高声说了‘你是’,两个字,就被四哥一剑斩断了后面的话。

他想说什么呢?‘你是’后面跟的又是什么?

裴在野扫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死有死的处理,没死有没死的处置。”他不想说太多跟纪玉津有关的,只淡道:“放心,纪玉津和他的一系人马自有人处置。”

威国公一向厉害,把这事的善后交给她,他再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望舒又抿了下嘴巴:“那天来的那位老夫人,是谁啊?她怎么这么厉害?”

她那天吓坏了,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想,纪玉津可是王府世子,怎么就被四哥轻易地收拾了?

还有那日来的老夫人,虽然是年迈女子,但那通身的威风厉害,就连总督老爷都不及她三分,三两下就把纪玉津的一干人马解决了,四哥只是给陆妃娘娘和大殿下当差的话,怎么能驱使这样厉害的一位老人家呢?

裴在野一手支着下颔:“她是我的一位长辈。”他手指勾过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细端详:“你到底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