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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半个身子探到床底下,在床底下的青砖地上扒拉半天,弄的上半身黑黢黢的,最后抱出来一个小木盒子。

木盒子里放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什么木人木马,坏了的竹蜻蜓,脱了线的布囡囡,还有一块块质地极好的小绢帕,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个月字,绢帕应当是织造局所织的贡品,这么多年了,颜色依然亮丽如新。

她眼睛亮晶晶地抖开帕子:“四哥,你还记得这个不?”

裴在野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瞥了那堆帕子一眼,猜测又是她和陆清寥的什么小玩意,心下顿生不悦,面色冷淡:“不记得了。”

沈望舒腾出一只手,扯着他袖子撒娇:“你想想嘛,我才三岁都能记得呢!”

裴在野心里头有把火燎似的,仰起脸不让她看到自己难看的脸色:“想不起来。”

她有点不解:“怎么会记不得呢?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帕子啊,你又把帕子送给我了,你看,你还在帕子上教我写字了呢,写的就是我的小名,这里有一个‘月’字。当时那墨砚放的有点高,我够不到,你帮我拿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呢,胳膊上留了疤,娘说这疤估计得留许多年了。”

因为当时他流了好多血,她被吓得够呛,就这件事记得最牢固了,他怎么可能一点不记得了,就算对这事儿没印象,看着伤疤也能想起来吧?

她说着就想掀他衣袖:“让我瞧瞧,你伤好了没?”

裴在野心里酸水沸腾,无法自抑地生出妒意。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下再控制不住,拂开她的手:“烦死了,什么鸡零狗碎的小事也值得我去记。”

沈望舒差点被他带倒,手里的小木盒掉在地上,里面东西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她气道:“四哥,你怎么能”

他,他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呗,拿她的东西撒什么火!

这都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辛苦攒了好多年呢!

她特地拿出来,本来是想让他高兴的,结果他又是好一通脾气,她的眼圈都红了:“你属狗的啊,说翻脸就翻脸,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