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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老神在在靠在车围子上,嗤了声,低声道:“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吗?这点小事都不乐意做,还指望我喜欢你。”

他拿出来说什么!讨厌!

沈望舒脸上一下子又臊红了,恨不能给他一脚,为了尽快堵住他的嘴,她连忙拈起一块山楂球,飞快地塞进他嘴里。

裴在野舌尖无意扫过她柔嫩的指尖,这块糖山楂似乎甜得要命,让他头脑有些飘然。

甚至觉着,自己对她的喜欢,好又像增加了几分。

他心头砰砰,微倾下身,凑近她有点泛红的脸:“我”

沈望舒不解地眨了眨眼:“四哥?”

裴在野猛然回过神来,掩唇咳了声,掀起车帘,假装若无其事地去瞧马车外并不存在的风景。

转眼便到了冬至这日。

冬至的时候,梁州一向热闹,巴陵王这些年不怎么露面,王府里的事情一应交由纪世子处理,而楚总督是梁州官员之首,冬至节宴一般由两人共同举办,沈望舒因为那日做的噩梦,本来不打算参加的,结果纪玉津突然对外宣称身子不适,把冬至宴交由楚总督一家办理,纪玉津身子一向不大稳当,他忽又重病,倒也没人敢置喙。

再加上楚总督又是头回挑大梁,要求百官及女眷务必前去赴宴,沈长流不好不给顶头上司面子,沈望舒递往楚总督府的病假传话就没通过,不过幸好纪玉津不去,她倒也不紧张了。

许氏特地为她准备了一身极冶艳的银红衣裙,还笑盈盈地叮嘱她:“冬至节是盛事,望舒别忘了穿的喜庆些才好,眼下最时兴这银红色,这是在绣房为你特意定下的一身。”

她又道:“最好把陆妃娘娘赏你那对儿宝钗也戴上,那对儿赤金钗,也只有你戴好看了。”

虽然世子暂时不纳侧妃,但梁州鳏居的高官还真有几个,以沈望舒之美,若能靠艳色攀上一门好亲,对她的儿女也有好处,有好处的事,她从来不会拒绝。

说来这银红色的流行还和陆妃有关,传闻当年陆妃入宫之前,一袭银红宫裙站在桃花树下,让圣上一见倾心,一她一入宫便给了主位,从此便是专房之宠,六宫粉黛无颜色,甚至逼的齐皇后都自请入佛寺为国祈福,是以天下女子都跟风模仿起来,盼着自己也能如陆妃一般,得郎君宠爱。

不过沈望舒颇有几分小蛮脾气,她在衣服的选择上也自有审美,并不是哪件样式时兴她就跟风去穿哪件的性子,再说陆妃娘娘送来的那对钗子虽好看,但是沉甸甸的,戴久了脑袋疼,所以冬至宴当天,她穿了一身青绿的衣裙,头上簪着相配的一对儿白玉银铃梅花小钗,虽不妖冶,却似冬天里的一根水葱般,青嫩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