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望着天上一轮月亮,有些不自在地道:“来看看你。”
他迟疑了下,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沈望舒哼了声,没说话。
她是个不大记仇的人,一般再气,过个两三天就忘了,所以她这回不光是生气,只是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狐疑。
种种不安之下,她突然想到,梦里头表哥的腰腹处似乎被烙过一个‘黥’,她当初帮四哥换药的时候,无意中瞥过几眼他的身子,但是也记不大清了,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那个‘黥’字?
反正她心里不安的厉害,总想干点什么。
裴在野见她昂着脑袋不说话,他心下难得有点懊恼,索性直接问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我的气?”
沈望舒嘴巴张了张,可她总不好意思说,四哥你把裤子脱了让我瞧一眼吧?
还没等她脑瓜子想出个主意来,院外突然想起了拍门声。
龙凤胎的声音传进来:“姐,你在没?快出来瞧热闹了!”
沈望舒听说有热闹看,就没顾得上裴在野,打开门一脸兴奋地四处张望:“啥热闹啊?大半夜的!”
龙凤胎姐弟俩是胆子大又爱凑热闹的,一左一右扯住沈望舒的胳膊:“快快快,有死人抬到咱们家门口了,咱们去看死人,去看爹审案!”
沈望舒硬是没挣脱这俩小孩,听说是瞧死人,一时气道:“我不去,死人有啥可看的?”
沈朱明神神秘秘地道:“咱家别人不去都行,姐你可得去认尸。”
沈三夏白了他一眼,看不得他卖关子:“死的是上回来咱们家送赏赐的那个秦公公,听说他们在眉州城外遇到了山匪,十五个人没有一个幸免的,眉州衙门把人抬到咱家门口,让咱们帮着辨认尸首!”
眉州城离梁州百余里地,事情又过去几天了,沈望舒倒是没往裴在野身上想,就是心里头怪怪的,难道这是恶有恶报?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裴在野一眼,就被龙凤胎一阵风似的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