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心情并不好,不过面上还是淡淡的,冷嗤了声:“那又如何?到时候一把火烧干净了,他们最多猜到太子应当没离开梁州,或者猜到这个‘陆清寥’便是太子着人假扮的,难道还能猜出‘陆清寥’便是太子本人不成?”
前两件事,他们猜到了也无妨,老大没能耐阻止的了他。
他顿了顿,又道:“你留下几个伶俐的,事后看着沈沈府,免得出什么岔子。”
他,他当然不是放心不下沉望舒,只是担心后面会有什么岔子。
叶知秋忙应了个是。
裴在野那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沈望舒捶他一下,自己的手反而疼的不轻,于是她就更气啦!
至于他发脾气的理由,她倒是没想太多,他经常这样一阵一阵的,高兴的时候给她个笑脸,不高兴了就是一顿脾气,他指不定是在别的地方,因为跟她无关的原因受了气,所以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又是生气又是心慌,噼里啪啦掉了一晚上眼泪。
她生气倒是很好理解,心慌的地方在于,四哥昨夜给她的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比往日更甚,甚至好像和往日割裂成两个人了,好像,好像他突然不是他的表哥了,变成了另一个人。
甚至她还觉着,好像一早起来,就再见不到他了。
沈望舒辗转一夜无眠,因她今日要被画画像,院里婢女们见她眼眶红肿,大惊小怪地拉她起来帮忙敷眼睛画眉毛。
秦公公倒还挺积极,她还没拾掇好,他就已经带着画师和伺候的下人过来了。
这是沈家的地盘,又是众目睽睽的,他当然不敢做什么,不过能提前看几眼小美人也好,再说他也想早点见见那位‘陆清寥’——毕竟这是他到梁州来寻到了唯一线索,绝对不能放过。
这时,他听见沈望舒院里两个小丫鬟闲聊:“咱们姑娘总是和那位陆家四郎来往,两人毕竟是表兄妹,老爷和夫人怎么也不管管?”
“我瞧着也怪,那个陆家四郎和府里旁的郎君女郎都不亲厚,独独和咱们姑娘好,别是有什么”
秦公公听的愣了下,听这俩丫鬟的口气,府上其他人都和‘陆清寥’不大熟悉,独独这位沈大姑娘和那位陆家四郎颇为亲厚,甚至还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