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午膳,沈飞廉正巧下了学过来,也在堂屋里坐着,见着沈望舒便笑道:“你不是早起做了许多山药糕吗?怎么也不拿来让大家尝尝?”
裴在野:“”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望舒把食盒放到桌上:“刚才让孙表兄垫了垫肚子,还有不少呢。”她又学着四哥平时的样子,十分傲娇地抬了抬脸:“不过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就怕你们不喜欢吃呢,哼!”
不就是阴阳怪气吗?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
裴在野:“”
沈飞廉已经拈起一块糕吃了起来,孙明煦更是笑:“你这手艺若是还不好,街面上的点心师傅怕是一半都不合格。”他又笑:“以往真没想到,望舒你竟然会做吃食。”
两人都夸赞几句,沈望舒才重新欢喜起来:“你们既然喜欢,就多吃点。”
裴在野漠然睨了孙明煦这马屁精一眼,带了点不屑地轻笑一声:“瞧表妹和孙表兄亲近,我还以为你们极熟呢,没想到孙表兄竟不知道表妹擅厨艺这事。”
他轻点了点下颔,又一笑:“不过孙表兄之前到底是一县县令,日理万机,当然没功夫理会这些琐事。”
他这话听着很像找茬,其实却正中孙明煦的心事,他不免有些尴尬。
之前他和沈望舒算是熟人,他颇青睐沈望舒天真明媚的性情,而沈望舒知道他帮过自己,也对他十分尊敬,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家亦算是官宦之家,不可能让他娶乡绅家的寄居闺女为妻,便是他自己,在仕途上也想更进一步,所以主动和她保持了距离,对她也称不上多了解,两人只保持了熟人故交的关系,如今知道她是沈家嫡女,两家门当户对,他自然而然地动了心念,所以这些日子对她格外关注了些。
他这想法正是时下正统士大夫的典型想法,倒也算不得嫌贫爱富什么的,但是被裴在野说破,他自然难堪。
就是糙汉如沈望舒,也听出裴在野挤兑孙表兄的,她委实受不了四哥这样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会做饭又不是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管她现在说什么,落在裴在野耳朵了都像是在维护孙明煦,他气恼之余还多了点委屈,他冷冷瞥了一眼沈望舒:“你说得对,是没什么了不得的。”
他的脾气实在称不上好,往日他只要脸色稍转,身边人就该跪倒一片了,哪有人敢在他气头上浇油的?偏偏沈望舒就敢这么干,他一腔火气朝着她却发不出来,只好活活憋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