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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指尖微动,想不到她竟有这般天分,神色不觉凝住:“哦?”

沈望舒斟酌了一下:“我母亲留给我一本书,什么书不能告诉你,反正,反正我们长水村去年闹流寇,我帮忙修好了村里藏着的两把弩机,赶走了流寇,然后县令就把这把弩机上交给朝廷了,我也不知道郡主咋拿到的。”

裴在野眸光透着二分冷意:“若我没记错,这弩机献上的时候,并未有一字提到你,莫非是你们的县令蓄意抢功?”

沈望舒当即不干,大声反驳:“才不是,孙县令人可好了,又年轻又俊俏又有学问,就是瘦了点,但是对我们特别关照,我们偶尔还给他写信呢,听说他调任也要调到梁州城了!”

裴在野见她眉飞色舞的,不觉眯了下眼睛。

沈望舒见他神色不对,反应过来自己扯远了,忙把声音压的更低:“孙县令说,总督长子一直想去兵兵部任职,但能耐不够,所以他便想吞了这功劳,好去兵部,兵部当差,我就是一乡下村姑,人家捏死我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所以他叮嘱我切莫声张,只悄悄赏了我二百两银子。”

她对朝廷官职不太了解,好在记性很好,略有些磕绊地把孙县令当初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把嗓子压的更低:“总督好像是二品大员,你可千万不敢把这事儿传出去啊,不然咱们一家都没好果子吃。”

胡总督的大公子他还赏了几分体面,亲自见过,当时印象平平,只是他忙着用射虎弩训练精锐,便没顾得上细查此事。

现在两相对比,自然是沈望舒的话更可信些,他垂下眼,眼底透着凉意:“是吗,那他胆子还真不小”他指尖点了点她的下颔:“杰作被人抢了,你不委屈?”

沈望舒倒是老气横秋起来,叹气:“能活命就行。”

“说不准你日后另有机缘。”他实没料到她有如此天赋,唇角勾了勾,逗弄她:“既然这么怕死,你怎么轻易地就告诉我了?”

沈望舒很自然地道:“你不一样啊。”

她又不是大嘴,肯定不能把婚约的事儿挂在嘴边,但心里却时时记着呢,想来表兄也是一样的。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

裴在野听她这般说,又不觉微怔了下,方才强压下的那丝怪异之感又慢慢地涌了上来。

他心口仿佛有羽翎轻搔,并不难受,反是麻麻痒痒的,扰乱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