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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鞋的鞋底太薄太软,沈望舒走的时候得紧紧绷着脚面,她也没功夫去多过问,随意点了点头。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她不知觉踩上一块松动的鹅卵石,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帮她保持住了平衡。

接着便是一把懒散戏谑的声音:“怎么就你一个?你如今不是沈府大小姐了吗,身边没个侍婢伺候?”

裴在野托了下她的腕子,上下打量她几眼,即便是以他这样挑剔的眼光来看,她这张脸也算是能看得过去,尤其是今日装扮明艳,更为惑人。

沈望舒本来要道谢,转头就见裴在野满脸的嘲讽,她果断把腕子抽了回来,还在衣服上蹭了蹭。

裴在野手掌一空,不由眯了眯眼。

男人这种生物,或多或少都有些劣根性,如果女子对他们太体贴关怀,他们未免要嫌那女子温驯无趣,若是一个本来对他颇为体贴的女子陡然给他们冷脸瞧,他们又忍不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免在心里多琢磨那女子几分。

裴在野脾气再桀骜恣意,这点上也是不能免俗。

不能免俗的裴太子不能免俗地在心里哼了声,把手里的木盒撂到她怀里:“给你的。”

他眼下可把人情还了,她还敢给他甩脸子?

沈望舒莫名其妙地打开木盒瞧了眼,见是满满一盒青黛石黛,她也顾不得撂下不理裴在野的狠话了,瞪大眼睛:“你买这么些画眉的干什么?你哪来的钱?”

她上下打量几眼,发现他腰间常戴的玉观音没了,她心说这缺心眼的不会是买了他那块玉吧?她脸色都变了:“你把你那玉观音卖了?”

裴在野想到掌柜的打趣的什么娘子心上人,脸色不觉黑了黑,扫了她一眼:“捡来的。”

他不等她再开口,理了理衣袖:“重阳宴要开始了,你还不过去?”

沈望舒思绪又被岔开,‘哎呀’了声,毛毛糙糙地提起裙袂往正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