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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良心发现,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对她有多糟糕,迟疑了下,才抬了抬下巴,没敢看她:“多谢了啊。”

沈望舒见他道谢都一副眼睛朝天的样子,气的头发快竖起来了:“光是多谢就完了?!你差点把我掐半死!”

裴在野莫名心虚下,轻咳了声,却不想给她低头,仍旧嘴硬:“我自有分寸,何况你不是无恙?娇气。”

沈望舒气的连连翻白眼,猛地跳下马车,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我要再理你我就是小狗!”

说完,她一把重重甩上车门。

‘砰’地一声,车门差点砸裴在野脸上。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把这丫头惹毛了?

沈望舒说到做到,从入城到沈府,果然一句话都没跟裴在野说过。

等马车快行至沈府,沈望舒才又紧张起来,沈长流温声安抚:“别担心,你祖母大哥和夫人都在府里等着你呢,他们惦念你好久了。”

马车渐渐停下,沈望舒咽了几口口水,下马车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

父女俩前后都下了马车,沈府里很快走出两溜下人,他们分男女左右整齐站好之后,齐齐向沈长流和沈望舒行了个大礼:“恭迎老爷和姑娘。”

沈长流神态自若,沈望舒还是被这么多人叩拜,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不自在起来,险些不会走路。

裴在野小时候有幸观摩过几年宫斗,在一旁瞧的饶有兴致,沈望舒虽是嫡长女,到底是晚辈,迎接她也不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这般郑重,无非是想试试她的深浅,看看她是否会露怯罢了。

官场内宅无非都是这点路数,若她这时候露了怯,以后别想在沈府有什么得意日子。

他想到她方才帮她的事儿,在她身边有意无意提了句:“府里的人怕是不简单。”

沈望舒嘴巴动了动,很快又想起什么来,把脑袋拧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同时附送了一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