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才升起这个念头,心脏便如被一柄利刃刺穿,痛的他骤然一黑,甚至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来,唇边溢出鲜血。
待眼前黑幕褪去,他又看到了一幕场景。
他抬手抚着一方漆黑棺木,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过了半晌,才仿佛认清了一个事实般,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棺木上,隐隐刻着个‘月’字——望舒,乃月宫驾车之神,亦可代指明月。
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躬起身子,就连之前刀刃加身都远不及这般痛楚。
沈望舒吓了一跳,见他要倒的样子,忙伸手撑住他后背,扶着他:“你没事吧?”
她一碰他,裴在野就心摇神曳的,无数画面在脑中闪现,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腔子似的。
在这样下去真是要疯癫了!
裴在野忙把思绪拉了回来,嗓音微嘶:“没事。”他脊背僵硬,略有些痛苦:“放手。”
沈望舒气哼哼地表示:“你当我想扶你呢!”
她猛地撤手,裴在野身子不由晃了下,很快稳住了。
从方才的反应看,对她动手并不是一个好法子,而且他现在伤势极重,身畔孤立无人,最好别再招惹事端。
裴在野重重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的高热让他身上无力,之前他尚能靠着内力压制伤势,但作夜被流民袭击,他用力过甚,伤口再次裂开,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现在伤势极重,这个状态大喇喇地进入梁州城,恐怕很危险。
他瞧了眼沈望舒,心思忽然一动。
原本两人无甚干系,他是想撇下她走人的,现在看来,不如将错就错,借着梦里他对她的了解,假扮她表兄留在她身边在,这样反而比他径直入城安全些,还能顺道查一查她是怎么和陆氏等人搭上线,又为何会沆瀣一气的。
眼下巴陵王之祸将起,他也需要进城陆续联络人手,早做布置,既然她当他是表哥,反正他也是要进梁州城,解决巴陵王之事的,与其这么亮明太子身份直接进去,倒不如借沈氏表兄的身份一用,匿在暗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