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初禹哽住想了半晌:“王爷想叫您打个时差,等您抵达苗疆后,以他囤积兵器企图拥兵自重为由,亲自‘杀’了他。”
顾淮济整理衣袖的双手一顿,微蹙眉心与柳初禹相视:“假死?”
“正是。”
柳初禹继而又将庄明彻所有计划全盘托出:“将军凭借王爷之死达到平复圣上怀疑的目的,使得圣上掉以轻心,也可令王爷更好蛰伏,四处招兵买马。”
“人都没了,谁还会给他兵——”
顾淮济骤地噤声,扯起唇角恍然大悟般笑看向柳初禹,忍不住想为庄明彻多鼓几声掌:“他把我和庄六小姐一股脑地拱回敦胡,所求便是亚忒牧那支‘天下雄兵’?”
“那倒不是,王爷想不到这层。”
否则庄明彻也不会派出柳初禹花费三个月时间,就为在西域诸国各地埋下暗桩,以便及时监测“天下雄兵”去向,找寻时机跟他们谈判。
柳初禹嘴比脑子快,堵都堵不住:“王爷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愿意叫侍卫伤害个姑娘家。所以当时才被六小姐以‘现骨散’威胁,不得不帮她。”
谁也没想到,这番返乡之行竟能给庄舟和顾淮济捡着大运,趁势得到了“天下雄兵”主将信任,当然得想尽办法尽快笼络,将整支队伍收归己用。
所以柳初禹才会在漫长路途中得到庄明彻最新计划的消息,快马加鞭连夜赶至塔勒城,于珍宝阁内留下暗号与顾淮济不期而遇。
虽说那几箱聘礼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帮助柳初禹出城所置办的伪装,所谓“求亲路上缓步而行,采办聘礼的三个月”,实则也不过是为庄明彻在西域商道四处埋下暗桩:“可属下也是当真对箬紫姑娘心动过,时也命也,时也命也啊。”
顾淮济不动声色地递给他半坛葡萄酒,却被他想也不想拒绝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我不喝。”
话说得好听,手上的动作倒没听,仰首灌下两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