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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着言语开腔,庄舟还是好意劝道:“他们婚后,不也一样琴瑟和鸣,相伴到老吗?”

听得这么一位来自西域的胡女笨拙地举出雍朝百姓的例子试图安慰自己,尤良鸢心底没由来生出几分涩意。

她自幼丧母,家中仅一姐一妹,本应该还有个弟弟,跟着她娘难产而去,好歹算能做个伴。

因为等待尹盾合的缘故,姐妹二人都比她要早出嫁。

自那之后,她已很久无有与同龄女子相交结伴,彼此认作姐妹的机会。

是以不假思索道出真心话,对施以善意的庄舟亦坦诚相待:“那些人,大多数不过勉强过日子罢了。”

有些人从未经历过情爱,不知情爱滋味,眼瞎心盲地一睁眼一闭眼,倒也浑浑噩噩地过了一辈子。

但尤良鸢曾经历过。

那些为着彼此可以给予的所有冲动、奔放和热烈,对尹盾合,她毫无保留。

只是很遗憾,她错付了满腔孤勇。

也正因如此,等到后知后觉,好不容易回过神,她才始终不愿意接受尹盾合是个人渣的真相。

不为其他,更多是为那些年再也寻不回的自己。

“那便与上官将军和离。”

刚刚还在以“不毁一桩婚”说服自己的庄舟不到半个时辰便倒戈向尤良鸢:“上官夫人你还如此年轻,大可以忘记从前遇见所有人渣,继续追寻新生啊。”

……

诗会正式开始,台面上不少女眷端着各自热闹,有些人捧着八皇妃,有些人面和心不和,倒也不敢轻易造次。

庄舟与尤良鸢则独自落座于曲江池畔某处凉亭之下,相看无言间,庄舟明显看得出,尤良鸢觉着她先前的建议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