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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按照长公主与长远侯夫妇二人的意思,顾淮济早在八年前便到了议亲年纪,起先几年还为着他挑来选去,到如今,只觉能有良民出身又不嫌他行伍粗野的姑娘愿意嫁,已算祖宗保佑。

圣上这些年征伐西域,连连获胜,听说不日便要沿途开凿一条官用商道。

从长安与洛阳两京出发,经秦州入金城再至甘州、凉州直达沙州,出河沔关经由西域五国通往大秦、拂菻等地,加强与外界贸易往来之联络。

而这一切能够扣上最后一环顺利得以运行,全都仰赖敦国公深明大义,或者说,识得时务。

更不必提百年前雍朝建立之初,也是因着与西域五国齐心协力内外夹击,方能灭亡前朝,定鼎乾坤。

当时高祖后宫尚且曾与西域女子通婚,怎地到了如今,西域各国反成下等贱民。

长公主并无如此看法,因而对待庄舟也当她与其余贵女无异,一场宴席结束,再无任何硝烟纷争。

张照霏坐稳马车后不禁长舒一声,半倚在窗边伸展双腿:“孔薏蓝个矫揉造作的主儿,长公主是什么火眼金睛,还能看不出她恶心德行。”

“便连当年金城侯娶她姐姐,也是淮沁郡主越过长公主擅自做主,”想起孔家姐妹,张照霏压抑了整场宴席的满腹嫌恶终于得以发泄:“她们那位好父亲作为户部尚书,搜刮民脂民膏无数,能提供的嫁妆自然令人垂涎。”

金城侯家究竟有多缺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孔家又揣着攀附权贵之心,两家于是一拍即合,火速成婚。

当然,成婚后陆觐崖与孔慕茹多年面和心不和,诸人也还是看得出来。

庄舟默默听在耳中,始终不曾出言。

见她情绪不振,张照霏以为她依旧在为先前那些贵女明嘲暗讽而伤怀,正待开口相劝,马车一个猛刹停在路面中央,险些撞坏鼻梁。

张照霏不免皱眉,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狭窄街巷间,张家马车被金城侯府马车憋在拐弯处,若不是车夫反应极快,想必方才早已人仰马翻。

“庄姐姐,下车。”

张照霏毫不犹豫跳下马车,示意庄舟也跟上:“这结义巷中所建皆为开国功臣府邸,我沧化伯爵府说到底与长远侯府也不过一墙之隔。虽说这堵墙长了些,索性当做散步反而舒经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