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没有值夜,而且因为胆子小,她一到晚上就不敢出棚屋,甚至干脆蒙头睡觉,更不敢去中间棚屋看人,所以除第一晚不小心看到之外,保持了每天1条的频率。
暮霭看海面的时间短,所以长了时间的1条和海面的1条,楚天阔看海面的时间长,所以长了时间的1条+海面的2条。
如果明天太阳升起之后,自己身上的触须变成3条,暮霭觉得她的猜测大概率就是对的。
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半夜起来碎碎念,有人不会,暮霭暂时还无法知道原因,将之归纳为信息不足,先放到一边。
想通了这些后,暮霭准备继续睡,依旧没有爬起来加入那些女人的想法,那些人同样沉浸在自己的碎碎念中,并没有发现她们中还有一个叛徒存在。
过了几分钟,当一大段晦涩难懂的碎碎念结束后,女人们沉默几秒,随后不约而同集体向后躺下,她们的头砸在用外衣叠起来的枕头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暮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突然就想起来昨天半夜换岗的时候,她后脑的位置莫名其妙有些疼,当时没在意只以为衣服太单薄、磕着地面了。
现在想想……她怕不是也来了这么一下吧?
暮霭越想越觉得她昨晚上中招的可能性很大,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后脑会突然那么疼——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这些人死于脑震荡的可能性要比死于诅咒或者污染大多了。
暮霭冷漠地想着这种可能性,在不知何时又响起的催眠海浪声中陷入了沉睡。
次日清晨,暮霭从睡梦中清醒,新的一天到来了。
头领宋宇走过来的时候神情凝重,身边跟着的几个男人也是同样的表情,只是比起他的沉稳多了几分惶恐和紧张。
“小谢丢了。”宋宇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晚上不能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虽然他已经……好歹同事一场,大家出去采集食物的时候还是找找吧,带不回来人,能带回来点东西也好日后转交给家属。”
宋宇的话让刚钻出棚屋的女性们沉默了,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比较感性脆弱的几个人直接捂脸哭了出来,显然,她们都清楚夜晚离开棚屋的人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晚上没人值夜,所以没人知道小谢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里,以及他离开时到底是个什么形态——是依旧维持着人形,还是已经变异成了不可名状物。
最终,大家还是同意了宋宇的说法,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以及搜集食物的时候是否会真的去找,谁都不愿意撕下那份目前能维持营地稳定的虚伪面具。
暮霭借机和楚天阔分在一组,两人有意无意避开了营地里的其他人,走到僻静处后几乎异口同声。
“昨晚上你那边有人坐起来碎碎念吗?”
暮霭抬抬手,示意对方先说,楚天阔也没推让,先是四下看看确认没人,这才凑过来神秘兮兮说了他昨晚上看到的情景。
“昨晚上睡着睡着,他们突然就坐起来了,动作特别齐整,“嘣”的一下,就跟设定好的那种玩具一样,老吓人了。而且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的都是奇怪的东西,我听不懂,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
飞速把憋了半宿的话说完,楚天阔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之后继续说道:“我怀疑他们已经被深度污染了,当时给我给吓的,根本就不敢动!”
“我这边也一样。”暮霭点头,“而且我怀疑在第一个晚上,咱们俩也经历过同样的情况。”
“那不能吧!”楚天阔好玄没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暮霭。
暮霭怜悯地看他一眼:“你脑袋疼吗?后脑的位置。”
楚天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诚实地摇头:“不疼。”
暮霭狐疑看他,直看得楚天阔心里发毛,就差赌咒发誓说自己真不疼了。
“行叭,我估计你当时睁眼值夜,所以就没经历躺下—坐起来—再躺下的过程,所以不疼。”暮霭越说越觉得是这样,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脑,“但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疼——你看他们那样,脑袋‘咚’的一下,不疼的几率有多大?”
“很小。”楚天阔听暮霭说得胆战心惊,“那咱们怎么办?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
暮霭淡定地将自己的推理和公式讲给楚天阔听,等他消化之后才又说道:“我现在怀疑第一晚都会碎碎念,之后可能会根据你身上触须的多少,来决定是否触发这个效果。她们的触须最少的也有5条,你们那边呢?”
“一样,最少的5条,就是宋宇。”楚天阔确认了暮霭的猜测,“你现在3条,我4条,岂不是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