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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开外,姜不语低头对上儿子亮晶晶的双眸,以及脸上的墨迹,顿时哭笑不得:“儿子,你这是写字呢还是喝墨呢?”

小肉团子才不管她的取笑,抱着她的大腿蹭蹭蹭就要往上爬,被随后赶过来的柏润抱起来,拿帕子替他擦脸:“麟哥儿乖,世子忙着呢,咱们先去洗把脸好不好?”

麟哥儿揪着世子不肯撒手:“不行!麟哥儿一放手爹爹就跑了!”

董老丈在旁急的搓手,哄了老妻好几句,但董老太认定了这是她的女儿莺娘,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一老一少跟秤砣似的非要吊在世子身上,一边一个倒也公平。

还是舒观云有办法,几针下去董老太便昏迷了过去,他坐下来开方子:“她这个病还是要喝养安静休养,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能找到莺娘最好。”

他老人家以为这老太太丢了女儿,却不知中间曲折。

董老丈接过药方,眼里含着泪花,疲惫的低头,内心痛苦又茫然:“莺娘……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他起身向舒观云行了个礼:“多谢大夫,我这就去抓药……”目光瞟向床上昏迷着的老妻,似有踌躇。

还是姜不语向舒观云使个眼色,防止他老人家暴脾气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老丈自去,这里有人照顾,还请放心。”

待得董老丈去外面药铺抓药,舒观云恨不得找个拐杖砸她一下子:“你当我要说什么?”他行医一辈子,见多了世人百般苦楚,早就猜得出董家老夫妇恐怕遇上事儿了。

“您老还能说什么呀,定然是好话。”世子陪笑,又颇为唏嘘将董家夫妇遇上的事儿讲了一遍,直听得屋内几人愤怒不已。

“莺娘也不知道被谁带走了,但此事多半也跟路霆脱不了干系,只是他肯定不承认。董家夫妇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当务之急是找到女儿,可如何找却又是个问题,只能等我们去杭州之后想办法暗访了。”

舒观云嫉恶如仇,破口大骂:“江南道上的官员都烂到根儿上去了,打头的就是这个姓路的,可苦了地方百姓!”

过得两日,苏州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该杀头的也杀了,该判流放的已经押解上路,有官眷充入教坊司的都被拖走了,空出不少犯官宅子全都贴上封条锁了起来。

钦差一行正准备前往杭州,已经押送官船前往京城的龙虎营校尉孙川却带着一身的伤出现在府衙,狼狈非常,进门便跪倒在地,向众人禀报一个惊天的消息。

“下官无能,押送的财物在乱石矶被水匪劫了!船上许多兄弟已经殉职……”七尺高的汉子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泪渍打湿了府衙的地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