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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语不知自己已经被手底下人作当“好爹典范”,带着独孤默进了议事厅,向定北侯见过礼,抬头触及他沉沉双眼,似浑然未觉他的不悦,道:“父亲叫我来,可是有事儿?”

定北侯身后是一架屏风,屏风上面是一张幽州堪舆图,独孤默悄悄抬头扫了一眼便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假装自己是厅里的一根柱子,对父子俩之间的暗流涌动假作不知,快速记阅堪舆图。

金守忠原来当传言有误,特意叫了窦卓来问。

窦大将军也没想到世子战力惊人,还把荣意平等人叫过去问了一圈,完了把几个人臭骂一顿,觉得他们太过无能,连花天酒地的世子都打不过。

等到金守忠问起来,便一肚子委屈:“谁能想得到,世子瞧着只是寻常,又从来没正经训练过,怎的就……”

金守忠当时颓然坐倒,好像二十多年前的噩梦将要重演:“你不知道,他们姜家人都是这样的!姜成烈是这样,姜鸿博也是这样,看模样在武将里算不得魁梧,但战力惊人,反应灵敏的不似正常人,什么兵器上手都快,最可怕的是那种狂妄……我早该想到的。他骨子里流着姜家的血……”

金不畏小小年纪就被他带进军营着意培养,这些年他自己倒也用心,可至今除了搞搞串联,连跟着先锋营打头阵都不敢,面对北狄人的杀意先自怯了,每当他想让大儿子展现英勇的一面,都被长子眼里的怯意给劝退。

那种怯懦的神色放在他娘身上叫楚楚可怜,可是在长子眼里出现便让他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原本想着多培养几年,长子总能成才,可现在才惊觉并不是时间的问题。

从小生长于侯府优渥环境的长子没有武将该有的狠绝,在练武与兵事上也将没有过人的天赋。

意识到这一点的金守忠看着继承了姜氏狂妄的嫡子,疏然发现她原来与姜鸿博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漫不经心,一样的天赋过人。

哪怕嫡子平日荒唐胡闹,可是当把她真正丢进军营,她便能无师自通混的如鱼得水。

她不是金家人,她是姜家人!

定北侯心里的狠意一点点积攒,面上却越发的平静,还亲切关怀:“我儿,听说你在步兵营表现不错?”

这是恶心谁呢?

金不语觉得自己给宿全当爹都没定北定侯这声“我儿”来的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