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乌宇恬风还是点了一队百十来人跟着上了堤坝。
倒不是小蛮子放宽了心,愿意让旁人挤进他同他家哥哥单独相处的时间里,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漂亮哥哥怎能淌进泥浆里,那么重的炸|药更不能压弯了霜庭哥哥的腰。
他这番胡说八道,自然引得他话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漂亮哥哥”狠狠揍了他一顿。
鼻青脸肿……实际上,只是脸颊上微微红了一小块的乌宇恬风由此找到了借口,坦然地往凌冽身后一躲,他好手好脚,却扒拉在凌冽背上,理所当然地支使一众小勇士——
“我受伤了,所以这一串炸|药你们扛,对,没错,还有那一担黑的。”
他说得太理直气壮,勇士们依言行动了一会儿,才觉出几分不对,他们自不能反抗自家大王,却多少有些委屈而苛责地拿眼神瞄他。
乌宇恬风看也不看自家勇士,只将下巴搁在凌冽肩膀上、搂着他家哥哥摇晃。
凌冽拱了拱肩膀,小声笑他,“……羞不羞啊?”
乌宇恬风正想说不羞,眼神一闪,却忽然在他们所在的堤坝对面,看见了一道骑着瘦马的影子。
他敛下眉眼,戒备地慢慢站直身子,将凌冽护在了身后。
而凌冽也注意到了对面的人,他皱眉,隐约觉得那个身影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
青州高升的红日斜斜洒落,像是一道从天穹中砸落的斧子,将整个世界半歪着劈成了上下两半:一半是烟云疏散的碧色天穹,一半是江水滚滚降落的堤坝和黄色高山。
而在这青黄交界的地方,云层落下的阴影中,哒哒马蹄带出了一个双颊凹陷的中年男人,男人眼下是病态的淤青,两腮上因高热而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