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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并不讨厌?

凌冽咳了一声,自合上书页、转动轮椅来到了红桐木打造的衣柜边,将放在第二格的一摞寝衣都抱了出来。

最上层一件是为丝绢所制,轻薄柔软、两腋系带,底色为他素来喜爱的云峰白,袖口上还用暗银色的丝线绣了梅花和祥云纹络。

凌冽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朵漂亮的梅花,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烛台,在袖口烧出个小洞。

而后,凌冽又拿起下一件,这是一套墨蓝色斜领广袖的缎面寝衣,交错的领口下有着长长的系带,穿戴好后,将两条长带子在腋下靠近腰侧的位置盘绕打对结。

凌冽的手顿了顿,而后他慢慢放下烛台,不经意地碰翻了桌上的砚台,翻倒的黑色墨汁立刻在衣裳的前襟上溅落下墨斑点点。

之后,凌冽又挑了几件,都是衣扣或衣带样式过于繁琐的。

或用烛台墨汁,或用果汁茶水,总之,在每一件寝衣上都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将剩下的几件寝衣叠叠好、放回衣柜中,凌冽唤来了元宵,指着地上的几件衣衫轻声道:“这几件寝衣,有的脏了、有的样式旧了,你帮我拿下去处理了吧,或送人或变卖,你自己看着办。”

元宵不疑有他,蹲下去将地上的几件衣衫都拾起来。

看见那件云峰白的,元宵还愣了一下——这是王爷从前最喜欢的一件寝衣,每次浆洗、熨烫时,凌冽总爱叮嘱他小心,怎么昨日他收拾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了这般光景。

元宵心疼地抿抿嘴,丝绢在南境不常有,苗人阿哥们睡觉时也不太穿寝衣。他一面想着将来能不能请大叔从南洋贩来一件,一面又忍不住想去找殿阁的嬷嬷、问问她会不会缝补这样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