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舒楚仪站在窗前,看着院中无忧无虑扑蝶的小女儿,摇摇头,“陛下不动声色调换了审官院和考课院的考使,今岁磨勘,只怕要不好。”
坐在堂屋阴影中的宣威将军舒楚修则端茶碗哼笑,道:“凭他什么考使,难道还动得我们?”
御史中丞不赞同,磨勘于武将来说或许并不要紧,对朝官和州县郡长却有极大影响。这是文官每年的大事,考使不列班、不常设,却与钦差有着同样“先斩后奏”的大权,其考察的结果,将直接影响未来的仕途。
勤政清廉的,来年便能得到拔擢、恩赏;职事修举的,来年便要被罚俸、贬谪、甚至下狱。
说是考核官员,其实依旧是三方势力的角逐。
“陛下换得突然,那几个考使我也命人查过,他们虽无背景,却多半与黄忧勤有些干系。”
宣威将军脸色变了,“大哥的意思是……?”
“宫里至今对外称太皇太后重病,”御史中丞顿了顿,忽然问,“崇德在江南还好么?”
“他?可不挺好么,前儿还立了功,击沉了海寇一艘大船。”
御史中丞若有所思,而后又问,“听说,之前弟妹给他定了一门亲,择了沈家嫡女?”
不提这事儿便罢,一提,宣威将军便要怒,他重重地搁下茶碗,骂道:“呵,他娘替他周全,沈家小姐的家世、模样皆是一等一的好。结果,他复函一封,说什么沈家娘子喜诗词翰墨、他个糙汉文墨上不通,将来日子定过不到一块儿,直越过他娘、将信送到沈家拒了婚。沈兄被他气得不轻,差点没当场同我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