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皱了皱眉,江南寇乱未平,皇姐怎么也学着掺和这些腌臜事儿。就算老将军熟悉海防,对抗流民和海寇还需要调兵遣将、需要大量的物资和人力支援,简直荒唐胡闹!

元宵抿了抿嘴,最终压下心里那一点儿针扎似的不快,继续说道:“还有您让盯着的韩家老夫人,近来倒也没甚特别,只在前些日子,因儿子不告而娶气得生了一场大病。”

娶亲?

凌冽愣了一愣,这倒与前世不同,“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小姐,是个云州当地十七、八岁的歌妓。”

那倒难怪老夫人要生气,这姓韩的年逾三十,在仕途上无望不谈,娶妻娶贤,择个歌妓当正妻,只怕是沾染上了眠|花宿柳的坏习气。

想着数万镇北军便是毁在此人手中,凌冽眉间的郁色便更重了些。

午后,南境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狂风卷着叶片沙沙响个不停。

写完给羽书和翰墨的密信后,凌冽就有些乏地上床小憩。

他本就浅眠,不歇的闷雷更让他梦到不少从前:挂着黑纱白麻的宫禁,血流成河、滚滚浓烟的北戎山,浮光掠影、最终都变成了波光粼粼水面上浮浮沉沉的金色光点。

凌冽觉得自己好像又身在水底,手脚都被水草束缚拖拽,眼看就要没入一片黑暗,头顶光影闪动,忽然出现一对璀璨的绿宝石。

那绿宝石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恍惚中,他看见了小蛮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