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看向凌冽那盖着绒毯的双膝,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您啊……”

这样的反应落在凌冽眼中,便是对刚才他一番话的肯定,凌冽好笑地摆摆手,“本王都明白了,您去忙吧。”

八字胡大叔这才点点头,又交待了元宵几句后,才急匆匆地从殿阁中重新找路回去。

在大叔离开之后,元宵看着凌冽红通通的脸颊,便给他泡了一壶热茶。见他还是有些不舒服,便主动提出来,“王爷您坐一会儿,我去找孙太医!”

凌冽想拦他,可吃醉了酒后行动迟缓,最终伸出去的手没能抓到一片布料。

他有些无奈地坐在圈椅上,自己打起精神来看了看:这屋子虽不如中原精致,却也用心布置过——鸡翅木的罗汉床、上铺轻软的絮丝锦被,下方的脚踏上垫着狐裘,地上也铺满柔软的雪白牦牛毯。

中间一张圆桌,四角立着精致的凤首台灯,窗边挂着蓝染织就的挂毯,远处的盥洗架旁、木施上还早早就摆上了一件明显是中原制式的明衣。

凌冽半靠在桌边,睁着惺忪醉眼看了看远处的凤首台灯,唇边隐约闪过了一抹笑意:

他没想到,这小蛮子能如此心细。

更没想到,南境蛮国竟也有如此有意思的“宰相”和权势之争。

也不知元宵去了多久,凌冽靠在桌边半梦半醒地迷糊了一会儿,再睁眼时,竟已是暮色四合、天色渐晚,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这蛮国的甜米酒醉人,喉咙也腻得发紧。

想起元宵离开前替他泡了一壶茶,凌冽挪动了一下,伸出手去想够那放在圆桌中间托盘上的壶,结果这新制的代步轮椅十分不便,他才一动就往后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