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绿宝石一样的眸子盯着,凌冽抿了抿嘴,最终狠下心别过头。
然后,在孙太医进门、掏出脉枕的同时,小蛮王就被八字胡大叔毫不客气地提溜了出去。
一番落水,也不知是不是孙太医的错觉,他总觉得北宁王的气色比坠江前好上许多。且之前王爷忧思苦虑、脉象虚浮,一夜不见,如今心境和脉息竟平缓不少。
老人不动声色,目光在凌冽和地上那条棕熊皮之间来回逡巡,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煎药了。剩下元宵一边儿心疼地抹眼泪儿,一边捧着凌冽的手脚细细查看,“王爷您当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凌冽摇摇头,忽然问道:“京中带来的金创药还有么?”
“您受伤了?!”
“去拿一瓶给他。”
“好……啊?!”元宵原本已从箱底翻出了盖着金印的小瓷瓶,听见凌冽这话后又顿住,“谁啊?王爷您不会是叫我将药给……”
凌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元宵抿了抿嘴,心里十分不快:这药他家王爷平日里都不太舍得用,凭什么要给那蛮子!
他这么想,却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只能垮着脸、将船上的甲板踩得嘎吱作响。
小蛮王倒也没走远,元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毫无形象地与一名蛮族的巫医扭打在一起,两人的手脚缠麻花似地拧成一团,一个蹬着另一个的肚子。
“小管事来啦?”八字胡大叔在旁袖手旁观,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悠闲。
“……”元宵看着那团“人球”噎了一下,半晌后才木木地举起手中的小瓶子,“我家王爷命我来送药。”
大叔挑了挑眉,打量那白瓷小瓶子一眼,没动手接,而是转头冲小蛮王翻译了元宵的话。而后,小蛮王便放开了巫医、极快地一个翻身跃起,接过那小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