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头的鞭炮声终于歇了,段德祐带来的人被舒明义的士兵围在驿馆之中——那是一队穿着红绸喜服的喜乐班子,拿着面鼓、铜锣、唢呐之类。

舒明义用下巴努了努那群人,“干什么的?”

“啊,他们啊,”段德祐又堆起了满脸谄媚的笑容,“这不是上头下了圣旨,说是您和北宁王来此,和亲一事上也找不到好的礼官,事急从权,便让小人来暂代。这些啊,是我找的礼乐班子。”

礼官?

舒明义倒忘了这一茬。

按婚俗,无论男女还是男男成婚,都需一名主婚人。

而在和亲这事上的主婚人,便是“御敕礼官”。礼官需得备齐礼乐班子、铺地吉毯、送亲花轿和彩扎喜果等用,还需在福地主持个简单的成婚典礼。

有镇北军和北宁王守在北疆,这些年锦朝过的都是安稳日子,根本没几桩和亲的前例。直到此刻,舒明义才意识到,朝廷对北宁王是如何的敷衍了事:一场和亲,御敕礼官竟选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舒明义气得半句话都不想同段德祐说。

他不搭腔,段德祐却自顾自地介绍开了,说在这鸟不拉屎的镜城,他能找齐一套礼乐班子可不容易。且锦朝是泱泱上朝、礼仪之邦,断不能在此事上被蛮国看轻了去。他说得唾沫星子横飞,被他夸得天花乱坠的那个乐班里,却多是些面□□猾之辈。

舒明义翻了个白眼,正想说点什么时,那边驿馆的房间窗户,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