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众妃皆是笑了出来,谦贵仪和欢贵嫔笑的欢实,欢贵嫔道:“张妹妹真会说笑,若你都成了白菜帮子,那我岂不是成了那啃都啃不动的甘蔗棒子了?”
一众人又是笑出了声,便是素来少言寡语,神色平淡的温妃,都露出了点点笑意。
谦贵嫔拍一下她的手,“就会胡说,你不过二十一岁,正是花期,如何就成了甘蔗?”
平昭媛听着二人调笑,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细嫩光滑,微微勾起唇角,“可不是呢!这十六七的女孩子,最是鲜妍不过,让我瞧着可真是恨不能回到那时候!”
“臣妾原以为,女人嘛,不到二十五岁,那皮肤无需后天十分的保养,便能水嫩非常,可现在嘛,一看四位新妹妹,才觉得,自己还是不成啊!”
“且三殿下整日整日哭闹,乳母都哄不好,有时大半夜就被叫起来,去哄着孩子,弄得臣妾心力交瘁,休息不好,身体都出问题,何况这一身皮子?”
郗齐光只道:“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从本宫未出阁时,族中那些小孩子,到大殿下,乖巧听话的不是没有,可更多的,还是能折腾的,日日夜夜哭喊,精力旺盛的很!”
“等大了就好了,这一段时间,你也只能熬着了。”
被郗齐光不咸不淡的一番话一堵,平昭媛脸上的笑意浅淡了些。
“三殿下想是与皇上亲近几分的,父子天性,每次皇上来看他,再没有哭的时候……只是臣妾自知愚笨,不得皇上青眼,连带着孩子也甚少见到父皇,对比大殿下时常被皇上带在身边,可真不像是同父兄弟!”话中透着一股酸意,叫人倒尽胃口。
郗齐光不耐,打断她:“所以你想要说什么呢?是想等着孩子哭了,叫皇上去哄?还是埋怨皇上没有时间去看孩子,致使孩子时常哭嚎,心生了怨怼之意?”
“亦或是,你在怨着本宫,怨着大殿下?”
平昭媛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请罪,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郗齐光冷笑,她本就是姝丽的长相,瞧着攻击性极强,往常对人笑着,也只是一派温和,如今骤然变脸,直叫底下的人心里突突。
不由心中暗暗责怪惹事儿的匹平昭媛。
那三殿下如何能与大殿下相提并论?再说了,就她那点微薄宠爱,皇上现在能一月去她那里三两次都是多的,还都是看望三殿下,就连过夜都不曾呢!
还道什么父子天性,见了皇上不哭?
众妃面上但笑不语,只在心中狠狠嘲笑。
“不敢?不敢怨恨,而不是从未怨恨?”眼见平昭媛又是花容失色,她也失了兴致,挥手道:“罢了,本宫不欲为难你,只你的言行,着实不像一宫主位。”
“你抱怨皇上去你那里少,这是阖宫妃嫔都听到的,做不得假,既如此,本宫就帮你同皇上说一声,至于他怎么想,日后怎么做,本宫就没那个本事干涉了。”
平昭媛猛地抬头,嘴唇翕动,片刻后开口拒绝:“殿下说的是,臣妾笨嘴拙舌的,常常口出恶言却不自知,又是性子憨直,说话时常不过脑子,出口后才知言语冒撞了,还望殿下掲过这事儿,臣妾并非真正埋怨,而是话到嘴边,就说出口了。”
瞧她那副样子,郗齐光就不想再多看一眼,收回视线,淡淡道:“也罢,本宫就担待你这一次,若再有下次,就把孩子交给本宫养一段时日,不是说见不到皇上?本宫这儿皇上时常驾临,叫三殿下多多见上皇上几面,还是可以的。”
“毕竟本宫怎么说也是这孩子的嫡母,又看护之责,让他与皇上多多培养父子之情,是本宫应有之义。”
平昭媛被吓得直冒冷汗,这孩子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了,怎么能被皇后夺走?这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咬牙道:“多谢殿下好意,却是不必了,这孩子吵闹,您凤体尊贵,若被他吵到日夜不得安寝,那才叫臣妾于心难安,且您身为他的嫡母,如此做派,那他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指责不孝?还请殿下为他考虑一二。”
温妃却是端着一张脸冷笑道:“平昭媛这话,又是一番夹枪带棒了!分明是你说这三殿下时常见不到父皇,整日嚎哭,殿下好心,说将他接来凤仪宫,叫他们父子多多相处,你倒好,不识好人心,又说殿下身为嫡母不够慈爱宽和,影影绰绰说殿下恶毒,你可真是好啊!”
韩容华也嗤笑道:“就是,平姐姐,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少拿着性子什么直爽憨直的说事儿,没得恶心膈应人,少说几句话,您也不能憋死不是?”
殿内顿时传出了几声轻笑,“再说了,三殿下便是能哭能叫的,那不也是因为是个不懂事,连矢溺都不能自理的小婴孩?这孩子不过几个月大,还不足四个月呢!若真要说不孝,那也是你这个生母给扣上的,这世上哪儿这么多糊涂人,给一个不满半岁的人孩子整日扣上一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啊?”